那容姝到底知不知道。
耶律加央也不敢肯定,他把碗端起來,把薑湯喝完,薑放在肉裡能去腥,吃竟然這麼難吃。
不過容姝給,耶律加央咬咬牙也能吃下去。
喝完薑湯,耶律加央手腳慢慢熱起來,他揉揉肚子,心裡想著,薑湯難喝是難喝了點,但容姝是為他好。
他抓緊把字給寫了,到時候給容姝送過去。
王帳裡就有筆墨,耶律加央也不敢寫太好,描描畫畫把“耶律加央是傻子”抄了幾遍。
明早沒事,他可以讓容姝看看他寫字。
冬日烏邇就是如此,安安靜靜,夜裡比白天更靜謐,遠不及大楚熱鬨。
大楚昨日下了場秋雨,秋意更濃。
地上一片落葉,打掃宮人都低著頭,趙顏兮攏了攏衣領,順著來時路走出宮門。
虞秋嬤嬤隻能送到這兒,宮中馬車就在一旁,她扶著趙顏兮上馬車,嘴上不忘提點,“姑娘小心些。”
趙顏兮輕點了一下頭:“多謝嬤嬤。”
虞秋看著趙顏兮,覺得是像,不然太後娘娘不會對她另眼相看,“趙姑娘不必客氣,明日老奴會去府上接您。”
趙顏兮淺淺一笑,宮中馬車比侯府華麗,裡麵有小桌子,能沏茶煮水,還備了許多點心。
第一次坐這輛馬車時候趙顏兮手腳都不知道放在哪兒,如今反倒自在多了,算起來,這是她第五次去永壽宮。
金英宴那次,太後說她投緣,她隻以為是看在平陽侯府麵子上,結果那日過後,太後身邊虞秋就來侯府接她進宮。
高門和皇宮是不一樣。
在宮裡太後給她準備好吃點心,漂亮首飾,對她就像對一個公主。
趙顏兮最開始心中惴惴不安,可是太後很慈愛,對她極好,那點不安就放在心底了。
馬車終於駛到平陽侯府,趙夫人已經在堂廳等著了。
“可算回來了,眼看天又陰了,娘還怕下雨把你攔住。”趙夫人打量女兒一遍,“挺好,餓不餓?”
趙顏兮搖搖頭,“女兒陪太後娘娘用了晚膳,並不餓。”
一頓晚膳就有二十八道菜,滋味也比侯府廚子做好。
趙夫人笑了笑,“太後疼你,你也要孝順太後娘娘,知道嗎?”
趙夫人自然明白女兒為何能得到太後娘娘偏愛,因為自己女兒容貌肖似長公主。
長公主已經遠嫁和親了,這輩子都不會回來。
太後思女心切,她們這樣做何嘗不是替長公主儘孝。
趙夫人深知女兒是什麼性子,天真爛漫不諳世事,對一個人好那是打心底裡好,這樣才更能打動人不是。
所以菜一直瞞著女兒像長公主這件事。
從前是怕衝撞天家,惹公主不快,現在太後都對女兒另眼相待,那還怕什麼。
趙夫人拉著趙顏兮進堂廳,“太後年紀大了,女兒不再身邊,既然與你投緣,你就多孝順太後娘娘。”
趙顏兮點了點頭,“娘,女兒有一事不知。”
“什麼事,你呀,心裡有事就一直惦記著,快說吧。”
趙顏兮咬了咬下唇,“太後娘娘為什麼會看重我呀,我想了又想,身上也沒有什麼出挑地方。”
趙夫人笑道:“合眼緣事這誰說得清,你呀彆想那麼多,再吃一點,就當是陪娘用。”
趙顏兮真吃飽了,宮裡菜太好吃了,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她淺淺吃了兩口就把筷子放下了,娘說對,合眼緣事怎麼說清,她就莫名其妙喜歡一些人,討厭一些人。
太後娘娘隻是喜歡她而已。
趙顏兮輕輕呼出一口氣,明日還要進宮,她會不會還見到皇上。
來宮裡幾次,趙顏兮也能認得一些路,她知道那天誤闖宮殿叫綺蘭宮,是遠嫁晉陽公主未出閣時住宮殿。
綺蘭宮和永壽宮離得近,趙顏兮前幾日在綺蘭宮門口又看見皇上一次。
趙顏兮也說不清那是什麼神情,他撐了一把傘,傘柄傾斜,肩頭濕了一片,趙顏兮走上前,行了一禮,“臣女見過皇上。”
容譽垂下頭,這是平陽侯府二小姐,趙顏兮。
這條路是從皇姐這兒去母後那裡路,母後為何召見趙顏兮。
不等容譽深想,趙顏兮就舉起了一條帕子,白色帕子角落裡繡了一朵玉蘭花,“皇上,您肩頭濕了,用帕子擦擦吧。”
容譽皺著眉,嘴裡吐出一個字,“滾。”
趙顏兮動作愣住,眼中有一瞬間錯愕,虞秋扶趙顏兮起來,“趙姑娘,太後還等著呢,咱們趕緊過去吧。”
輕飄飄把剛才事揭過了。
趙顏兮臉有些熱,她隻是看著皇上神色悲傷,想安慰一下。況且,那日見皇上,他不是這個樣子。
趙顏兮還記得容譽樣子。
再說容譽經過綺蘭宮,隔著宮門向裡望了片刻,便回乾清宮了,他問張緒,“太後這幾日總是召見趙顏兮嗎。”
張緒:“太後已經召見趙姑娘三次了。”
容譽一臉冰冷,皇姐遠嫁烏邇,母後這就召見一個和皇姐麵貌相似女子,到底是什麼意思。
容譽沒忍住,晚上去了趟永壽宮。
太後心情不錯,眉眼少見慈善。
茶幾,桌子上還擺著趙顏兮沒吃完點心。
容譽粗粗一看,幾乎都是皇姐愛吃。
他是氣急了,聲音直發抖,“母後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