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的厲害,風很大,漫天黃沙席卷而來,遠近全是沙丘,沒一會兒這些沙丘就變了形狀,根本不知道剛剛自己在什麼地方。
今天是正月十五,從盛京到永州隻用了十天,羽林軍總共二十三人,到沙漠隻用了三天,然而一進沙漠,才兩天就迷失了方向,
被風沙吹著,頭發,臉上,全是沙土。
嗓子裡也又乾又辣,水帶的不多,要省著喝,乾糧也不多,羽三不得不承認,他太過輕看烏邇了。
以為商隊一個月來大楚兩次,他也可以。
下屬都沒來過荒漠,隻能憑借以前訓練的經驗,分辨哪裡是西北,然後小心翼翼地朝著西北走。
身下的馬蹄子陷進黃沙裡,□□的時候揚起一陣沙土,羽林軍都戴著黑色麵罩,卻半點用沒有。
還沒吃飯,土都快吃飽了。
到長嶺山脈,不知要何年何月。
羽三還憂心另一件事,上個月烏邇的商隊沒去大楚,這個月要是去的話,估計已經在路上了,若是撞上……
他沒有把握把人殺乾淨,更沒把握在這裡見到烏邇人再全身而退,唯一的辦法就是躲。
羽三麵色愈發沉,“繼續走。”
馬要喂水,要吃草料,沙漠沒水沒草,在永州喂的水和草料隻夠堅持一天多,羽三不想徒步穿過荒漠,更不想把自己的水和口糧給馬,畢竟關鍵時刻,這都是救命的東西。
他想,烏邇人經過沙漠的時候,肯定帶夠了乾糧和水,也會帶馬的草料。
他又一次小瞧烏邇人了。
難怪敢帶著送親儀仗和徐景行到烏邇,這種地方,來一趟和不來沒什麼分彆。
夜幕降臨,一行人要在沙漠裡過夜,遠處似乎有狼嚎,鐵錚錚的漢子,嚇得汗毛豎起,大冬天背後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第二天是個晴天,太陽從東方升起,他們昨日朝著東西方走了一日,走偏了。
羽林軍隻覺得有口血堵在胸口處,他們來之前去見了徐景行,徐景行人在豫州,聞言隻說沙漠裡有很多處流沙,若是掉進去,不能掙紮,需得等人用繩子樹棍拉你上來才行。
而且沙漠裡的沙子隨風而動,沙丘不知什麼時候就變了形狀,所以在荒漠裡很容易迷失方向。
最好便是依照太陽,星星,辨彆方向。
沒有水源,沒有食物,還要小心餓死在這裡。
羽林軍給自己帶了足夠的食物,他們以為,最多十五天,就能到長嶺山脈腳下。
所以隻帶了三十天的水和食物。
可就算找到了長嶺山,回去又是一道難題,已經過去四天了,他們還未穿過荒漠,甚至連一半都沒走過。
跟著太陽的方向,找到西北,順著西北慢慢前行,忽然間,身下的馬一個踉蹌,羽三功夫極好,做出的反應完全是憑著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訓練來的,他踩著馬背,幾個輕巧的翻身,就落到一旁的地上,回頭一看,馬半個身子已經陷到流沙裡。
馬發出一陣嘶鳴,四隻馬蹄越掙紮越厲害,轉眼間,沙子就把馬吞了進去。
以前,隻聽過流沙,未曾親眼見過,生死隻是一瞬的事兒。
羽三不敢想,自己要是慢一步,怕是也和這匹馬一樣,陷到流沙裡。
羽林軍二十三人麵上皆是一臉凝重,風聲,沙子吹起落下的聲音,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馬的嘶鳴聲。
靜默半響,其中一人道:“三哥的乾糧和水還在馬上。”
能從馬背上跳下來已是不易,當時情況緊急,哪裡還顧得上乾糧和水。
“……”
沒有馬隻能兩人共乘一騎,這下得小心再小心,少了一匹馬,走的也更慢了。
不知這一日有沒有走五十裡路,晚上有星星,腳步未停,一連走了三日,馬匹儘數餓死,累死。
一匹不剩。
馬肉能吃,把肉做成肉乾,能帶的都帶上,骨頭埋在地上,一行人徒步往長嶺山的方向走。
正月二十。
烏邇商隊帶著凍肉和粉條,出發了。
穿過山穀,再過母親河,走上六十多裡就是荒漠,沙漠他們走慣了,每次都有老手帶著,沒出過事兒。
快馬加鞭六七天就能穿過去。
丹增在最前麵,黃沙被風吹得四散,他不適地眯了眯眼,前麵好像有東西,是什麼的骨頭?
森森白骨,露出了小半,骨頭架子上隻剩一點肉絲,好多都被天上的鷹吃了。
丹增從馬上下來,叫人過來看,他拿了把刀,把骨頭劈開,還能看見裡麵還未乾透的骨髓。
“是馬,沒死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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