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今天聲音都哭沙啞了,也沒有得到任何吃的東西。
她不懂為什麼,但是,
她餓了!
她抬頭看著張大弟,她聞到了一陣好香好香的氣味兒呀!
張大弟看了眼半掩著的院門,拍打了幾下大丫,大聲罵道:“不準哭,餓了,咱就回家喝涼水去!”
“哇哇哇!”大丫吃痛的哭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
“嗚嗚,彆哭了,跟著媽回家,喝點兒水就不餓了。”張大弟也哭了起來,她緊緊抱著大丫安慰道。
她的安慰讓大丫緩了過來,但她還是委屈的小聲抽噎著,“嗚嗚,餓,嗚嗚嗚。”
那貓崽兒似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聽起來可憐極了。
但是半掩著的院子裡麵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
張大弟很是失望,她咬著嘴,使勁兒的往院門縫裡麵瞟,但是無奈隻看得見一隻大搖大擺的白鵝外,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忍不住,她又使勁兒的掐了一下懷裡的大丫。
“哇”的一聲,大丫又大聲的哭了起來。
但是好一陣後,除了嘎嘎叫著試圖衝出門縫來啄她的大白鵝外,還是沒有其他聲兒。
看著馬上就要衝出來的大白鵝,張大弟不得不拖著大丫趕緊跑了。
不跑不行呀,這大鵝啄人可不是開玩笑的,不要到時候啥子都
沒見著反倒被鵝咬。
跑著跑著,她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們真是太欺負人了。
明明家裡不缺吃的,卻不願意給他們一丁點兒。
她剛才帶著大丫又想去何春花家討點兒吃食,但是何春花卻是一直不開門,就當做沒聽見一樣。
下工的時候,她分明是看到了何春花是回家了的。
剛才她們家裡不做聲,不就是不想給她嗎。
她委屈的很。
李雲秀家剛才也是有人的,但是聽著她們的哭聲,也不開門看看,真是太冷血了。
他們家多好,平白無故的就吃肉,肯定是不差吃食的,但是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瘦弱的女兒,明明就是四歲的年紀現在看起來就跟人家一兩歲的差不多。
前幾天她看到了過來給葛大花送水的李雲秀,那越發圓潤細膩的臉蛋兒,她眼神暗了暗,那都是好東西堆著吃出來的!
不像是她們娘倆,嗚嗚,想到這兒,眼淚又是大顆大顆的落下。
她真是想不通,這李雲秀的肚子一天比一天的尖,眼瞅著就是個丫頭片子呀,這葛大花不僅不生氣還讓李雲秀乾脆就不去上工了,
那一天一杯的金貴東西都往她肚子裡麵灌,這老天怎麼就這麼的不公平呢?
看著旁邊仍然哭著的大丫,
那細小的四肢支撐著大大的腦袋,臟兮兮的臉蛋看起來格外的可憐。
她也不管大丫聽不聽得懂,哭著說道:“你哭有啥子用,誰讓你自己沒用,沒投進她李雲秀的肚子裡麵去,不然現在在裡麵跟著吃香的喝辣的就是你了,有個能乾爸爸的人也是你了。誰讓你自己投胎的時候不長眼睛呢!”
大丫懵懂的抬起了頭,似乎聽懂了什麼似乎又什麼都沒有聽懂。她忍不住含著自己的手指,歪了歪頭,吃香的喝辣的是什麼,是可以填飽肚子的好吃的嗎?她雖然聽不太懂她媽說的整句話,但是小小的她也是知道的,能吃的就是好東西,就像是之前在那個院子外麵聞到的好香好香的味道,那就是媽口中說的吃香的喝辣的嗎?
張大弟沒有理會她好奇的眼神,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
說著說著,她又忍不住可憐起自己來。
她自己不也是一樣的沒有投好胎,生到了那樣的破爛家庭。
後麵好不容易有了個機會去給城裡麵的一戶好人家做童養媳,但是機會又被機靈的妹妹給搶了先。
長大後,大姐又搶著嫁給了個老實漢子,
就她,嫁了個好吃懶做的,隔三差五不上工不說,還讓自家的婆娘出去找吃食,找不到還會被一頓罵。
她怎麼就這麼可憐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