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桓心中一動。
葉雲起當即拿出了一道請柬,遞給風越辭,麵無表情道:“重陵海宴。”
薑家兄妹:“……”
薑之意緩緩道:“葉雲起,此間事了,一戰如何?”
葉雲起冷冷道:“甚好。”
目光相對中,似有狂風暴雨,電閃雷鳴。
風越辭輕輕移了下茶杯。
葉雲起收回視線,看向風越辭,重複道:“重陵海宴。”
薑之夢道:“葉大公子!你們家的重陵海宴還有大半年,你急什麼啊?道君跟薑桓公子怎麼也該先去我們家啊!”
葉雲起不語。
薑之夢癟著嘴,不敢衝薑桓哭,隻可憐兮兮地瞧著風越辭。
風越辭接過請帖,道:“雲起,謝過相邀,必準時前往。”
葉雲起:“嗯!”
風越辭又轉向薑之夢,道:“你們既是邀請望庭,不必看我。”
薑之夢小聲道:“可是薑桓公子聽您的話呀……”
薑桓笑了笑,心說這小丫頭真是鬼精鬼精的。
風越辭卻道:“望庭之事由他自己做主,縱然他聽我之言,我亦不會勉強他做任何事。”
薑之夢一呆。
薑之意與葉雲起同時頷首,果然是道君。
薑桓臉上笑意越發柔和,心情好得不可思議,拉著他手道:“那就先去望川,再去重陵,我也想跟阿越一起遊遍世間美景。”
風越辭道:“好。”
不過雖說是要去薑葉兩家,但終究計劃趕不上變化。
聯試完了,百家氏族各自領著小輩離開,隻剩下薑葉吳三家人未走。
學宮眾人忙得團團轉,無暇顧及其他事,奈何事情找上門來。
風越辭被薑桓照顧著歇了幾日,身體有所好轉,又在書樓觀書。
薑桓多數時候陪著他,偶爾打坐練刀,也不覺無趣。
這日,卻是蘇令謀麵色凝重地跑過來了。
他對著兩人,開口便沉聲道:“林家出事了。”
風越辭翻書的動作一頓,道:“何事?”
蘇令謀道:“先前林姑娘有急事先回,也沒說清是什麼事,方才我收到書信,才知曉,她母親與妹妹都倒下了。”
薑桓道:“什麼?怎麼這麼突然?”
蘇令謀搖搖頭,道:“信上說林夫人是病重,林二小姐卻是噩夢纏身醒不過來,此番林姑娘來信,便是想求清徽帶著流夢琴走一趟,為二小姐彈一曲,將她喚醒。”
風越辭聞言,放下手中書,道:“我立刻前往。”
百家氏族中,其他家也就罷了,可林煙嵐有所請求,風越辭不得不管。因這些年來,多虧蘭溪林氏不惜代價為他調養身體,才叫他至今無虞。
薑桓道:“我陪你去吧。”
蘇令謀忙道:“等等!清徽,林家這事來得蹊蹺,四君殿那邊也插手了,倘若再遇上四君……”
薑桓接道:“正好一鍋端了。”
蘇令謀:“……”
算了,有這個大殺器在,他操心個什麼勁!
蘇令謀不再多言,隻道:“事出緊急,恰好吳二公子在,叫他們家大鵬鳥送你們一程吧。”
大清早的,吳二公子還在睡回籠覺,被人一把從床上揪了起來,氣得大吼亂踹,嗓門險些將屋子給震塌了。
吳雙涯:“混蛋!小爺揍死你們信不信!”
薑桓站在門邊,悠悠地道:“不信。”
他旁邊站了一堆人,除了波瀾不驚的風越辭,還有其他看戲的人,諸如薑葉兩家也要去往林家的,諸如看戲的一幫學子等等。
吳雙涯:“……”
吳從英捂住吳從善的嘴,已經放棄挽救商南吳氏的臉麵了,無奈道:“二公子,起床吧。”
吳雙涯暴躁地收拾好自己,喚下大鵬鳥,跑上去時還要衝眾人“哼”一聲,以示不滿。
薑之夢道:“吳二公子,你幾歲啦?”
吳雙涯:“薑二小姐,你幾歲了!”
薑之夢:“你幾歲我就幾歲呀。”
吳雙涯:“我揍你!”
薑之夢:“我兄長可在呢!”
吳雙涯:“就你有兄長麼?我哥比你哥厲害!”
薑之夢:“胡扯!我哥厲害!”
兩個小朋友吵著吵著就展開了一場護兄大戰,嗓門一個賽一個大,其他人紛紛捂耳朵遠遁到另一邊。
薑桓抱著風越辭,很想將他們都扔下大鵬鳥去,感慨道:“全是些毛孩子,阿越你以前是怎麼忍他們的?”
風越辭靜靜地翻閱書卷,回道:“望庭少年時,比他們如何?”
薑桓:“……”
好吧好吧,他自認少年時比這幫毛孩子混多了,風越辭那時還能對他這麼好,果然神仙下凡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