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如何?
駱冰瑩早該知曉,男人若是被美色所迷,被情愛所惑,就會變得比女人更無腦,更不講理。
尤其是薑帝這種自信到蔑視天地的男人。
非得等到撞了南牆才知道疼痛。
“嗬,倘若葉無越是清徽道君這張臉,那我倒是明白魔王為何叫他去見你了。”駱冰瑩嘲諷道:“原來薑帝陛下,也逃不過色……”
琴聲驟然興起,卻是風越辭將琴拋擲空中,足下輕點,旋身而上。
薑桓與他心有靈犀,瞬間揚刀擋住了駱冰瑩。
駱冰瑩喝道:“休想破陣!”
薑桓道:“去護法!”
這話是對吳一岸與季時妍講的。
二人同時點頭,掠身過去幫忙。
風越辭雙眸清明如鏡,映出四方星辰,但隻看了一眼,他便闔上眼眸,身影在空中翻轉回旋,腳下每踩一處,便是一片星辰黯淡失色,便有一道黑網沉寂無聲。
駱冰瑩喃喃道:“怎麼可能!”
薑桓不跟她廢話,下手毫不留情,刀刀致命。
季時妍抬頭看著,道:“這天底下果然沒有道君破不了的陣。”
吳一岸道:“書讀百遍,其義自見,觀陣千變,其法自破。想要難住道君,才是這世上最難之事。”
風越辭側身而轉,未睜眼,隻伸手,瑤琴落下,恰好落於他掌心,而他掌心霎時一轉,信手撥動琴弦。
那些藏在萬千星子中最亮的星辰,同時升起,又無聲墜落。
然而就在即將破陣之時,陣法陡然晃動起來。
一道清脆的鈴鐺聲響起。
羅網收縮,星辰消散,轉眼化作陣圖被人收走了。
風越辭睜開雙眼,在空中轉身,輕飄飄地落地,雪白的披衣如雲飄蕩,撩起烏黑的長發,他輕聲喚道:“哞哞。”
青牛一下子撲過來,委屈地蹭了蹭他的絨毛衣擺,叫個不停:“哞哞!哞哞!”
風越辭收琴,摸了摸它的頭角。
來人收了陣圖,抓著駱冰瑩往後退,避開了薑桓的刀鋒。
駱冰瑩本想掙紮,看到來人便不動了。
那是個眉毛胡子長得蓋住臉的老者,彎腰駝背,老態龍鐘,可目光平和,看人時就像在一個個不懂事的孩子,透著溫暖慈祥的意味,溫聲道:“清徽啊,你又長大了些。你的小青牛走丟了,我順路將它送回來。”
薑桓嘴角一掀,又要動手,風越辭握住他手腕,淡道:“多謝元君閣下。”
“道君!”
“薑桓公子!”
“大公子!二公子!”
薑之夢等人從鳥背上跳下,紛紛跑過來,而與他們混戰的四君殿諸人,也回到了二君身後。
薑桓道:“你就是元君?”
元君道:“正是老朽。鬼君不懂事,叫幾位小友費神了,老朽會帶她回去,好好管教。”
薑桓不鹹不淡地道:“免了,你隻需讓一讓,免得我刀不長眼。”
說著,他反手握住風越辭的手,輕輕捏了捏。
元君歎了口氣,回過頭,語氣便嚴肅起來,衝駱冰瑩厲聲道:“道歉。”
駱冰瑩攥緊拳頭,死死瞪著他,似要發怒,可想起什麼,又硬生生地忍下了,道:“我沒錯。”
薑桓冷眼瞧著這一幕,忽然道:“行了,也彆在我跟前演這種誰都有苦衷的倒黴情景了。我就問你們,四君殿是不是想取代帝王?是不是要打壓百家?是不是要審判所有與帝王相關之人?”
元君還未答話,駱冰瑩已抬高聲音道:“是!”
薑桓點點頭,表情都沒變一下,揚聲道:“行,那個誰,薑之意。”
薑之意下意識道:“在。”
薑桓道:“給我傳信百家,昭告天下……”
薑之意:“啊?”
薑桓抱著風越辭,笑了笑,道:“就說——薑帝回來了,叫他們速度點,跑去薑家拜見!晚了的,我就當他們站在四君殿那邊了。”
“!!!”
“???”
“……”
所有人石化當場。
季時妍閉上了眼睛,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醒醒。
薑之夢腳下一軟,撲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抬頭仍是茫然狀,喃喃道:“我的媽啊,我是誰,我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