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 空無人影。
縱然天境之戰時有不少人隕落在此,屍身也早已化作煙塵,不複存在。
重回故地, 薑桓不想懷念什麼,因為他最美好的回憶並非在九重天闕,甚至此處留給他的隻有漫長無邊的思念與孤寂。
“阿越, 來。”
薑桓牽著風越辭的手,邁過空曠的道路,轉眼踏入了望浮宮, 入眼處是一片蒼鬱未枯的園林,林中有百棵樹木尤為高大,其中九十二棵上掛著各種各樣的靈物。
樹木環繞中, 有一座霧氣繚繞的水池。
“你還記得這個池子嗎?你去凡世陪我時,我無意中踏入了你的結界,”薑桓說著就笑了, 道:“我偷看了你洗澡。”
風越辭站在葉落紛飛的林中,看著熟悉的場景,道:“你都記得。”
薑桓搖搖頭, 道:“其實沒有刻意去記,隻是忘不了。”
就是在這些忘不了的記憶裡,他清楚地知曉有一輪明月已在心中永駐, 倘若終究得不到, 那這一生都無法釋懷。
他也試過權勢名利, 榮華富貴, 他身處高位,得到過旁人想要的一切,卻都不能與之相提並論。
“自有靈丹妙藥忘記一切,何苦?”
“但為君故。”
倘若真想忘,憑著薑帝的能力與地位,又怎會忘不掉?說到底,不是忘不了,而是不想忘。
薑桓走了幾步,從身後攬住了風越辭的腰,輕輕磨蹭著他腰間束帶。
風越辭微怔,按住他的手道:”望庭。”
薑桓嘴角掛著散漫的笑意,下巴靠在他肩上,聲音微啞道:“心肝寶貝兒,你說,禮成後該做什麼?”
既已成道侶,風越辭並無拒絕之意,隻叫他稍稍退開些,道:“不急。”
他要先引聚百件信物中的神魂之力。
薑桓輕而易舉地扯開了束帶,嘴上應道:“嗯,不急。”
不急才怪。
他又不像風越辭清心訣張口即來,一直清心寡欲。自他年少時動情至今,再沒有多看旁人一眼,憋了六千年都快憋出毛病來了。
不過在有所動作之前,他沒忘記先屏蔽血眸薑桓,將之踹到了意識海深處,又裹蠶繭似得裹了好幾層。
隨著魔王歸來,封印加劇,血眸薑桓比起最開始的囂張,已明顯地衰弱下去,偶爾才會跳出來。
正反麵本為一體,但不知為何,這股衰弱之意沒有影響到薑桓。
或許是因為薑桓本我的力量源於自身修行所得,而血眸薑桓作為天道化身,承載了世界反麵之力。
薑桓懶得去管,他始終記著血眸薑桓刺了風越辭一刀,就算會影響自身,也巴不得趕緊弄死他。
風吹林動,簌簌輕響。
細碎的光點宛如夜中的螢火,自樹梢上悄然浮起,漸漸地,布滿林間。
風越辭周身似籠了一層雪化而生的涼煙,分明紅裳豔絕,人依舊如月皎潔。
“望庭,彆動。”
“那你看我。”
風越辭回頭看他,薑桓又挑開衣上係帶,撲過去道:“我要摔倒了。”
他撲過去時用了十分的力道,連帶著風越辭雙雙倒地。
但他手底下護著,沒讓風越辭摔著。
“當心。”風越辭微微起身,扶他胳膊,與此同時,被他扯開係帶的紅衣頓時散了開來,露出白皙的雙肩與鎖骨,極為誘人。
薑桓看得眼熱,俯身就咬了上去。
“洞房吧,越越,”他一邊啃咬,一邊發出模糊不清的聲音,“跟我洞房。”
肌膚相貼,風越辭未與人這樣親近過,幾乎要憑本能將薑桓從身上掀開,可又清楚得知曉這是誰。
是他道侶,是他心上之人。
紅暈自耳根漫延,風越辭麵上也泛出薄紅,撫了撫薑桓後背,沒拒絕,便是依從了。
薑桓的情念如火,來勢洶洶,漸漸地,捂熱了風越辭常年如冰的身體。
薑桓道:“越越,難受嗎?”
風越辭靜默片刻,給出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他道:“很溫暖。”
不滅的鳳凰真火也融不了他體內的寒冰,但薑桓可以。
“還可以更溫暖。”
薑桓褪下了礙事的衣物,大紅衣袍鋪開,擋在上方,衣袍中,兩人之間再無阻隔,滾燙的身體觸到了清寒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