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你在這裡上學?”
談琛澤:“科大。”
這個簡稱的大學在本地隻有一所,首都頂尖學府。
見他不問了,談琛澤心裡莫名不爽:“哥,你怎麼不住在談家?”
“離學校近。”
“你要不要住我那裡,就在軍校附近。”
談鬱不理解對方忽然如此熱情,前十八年,他們從未尋找過彼此,他抬眸,對上談琛澤的視線,談琛澤笑起來有種散漫的氣質,與他這頭燦爛金發一樣吸引眼球。
也與戈桓寒沒有半點相似。
【你應該對他愛答不理,態度稀爛瞧不起。】
“沒興趣,我和你不熟。”他說。
“你好冷淡啊……我當時要是申請軍校就好了,”儘管被這麼回答,談琛澤卻略微遺憾地垂眸,“能和哥哥提前見麵。”
談琛澤這幅對雙生兄弟關懷備至、又刻意裝純示弱的模樣,令對麵三人同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寒毛直豎。
三人在群裡瘋狂吐槽。
——他喵的,談琛澤吃錯藥了?
——要不是知道這是他親哥,我都要懷疑他在求偶!
——說句實話,有這麼漂亮的哥哥變成兄控也很合理。
談鬱也看出來,談琛澤顯然不是表麵上這麼溫順,但他確實不感興趣。
他說:“我該走了,回學校。”
“我送你。”
談琛澤十分殷勤。
談鬱是提前回校,原本假期到明天,他打算在學校提前模擬訓練。談琛澤的座駕是時下流行的懸浮車輛,流線型,顏色是螢火般的橙紅色,與談琛澤給人的第一印象契合。
一路上,談琛澤旁敲側擊地詢問了許多私事,在軍校的生活、平常在家的愛好等等,談鬱都敷衍作答。車輛駛入隧道,四野漆黑,信號屏蔽,遠處閃爍著應急燈。他話鋒一轉,問:“你拿到了D星係方向的情報?”
“一部分,其餘的正在核實。D星係的指揮官副手,徐晟,現在在軍校機甲係任職。我正在接觸他。”談鬱問,“你是為另一件事而來的吧。”
他冷哼:“是,你為什麼用我的身份名字加入陣營。”
他們是同一個組織的同誌。
地下反帝國團體,為了安全,幾乎所有成員的身份都是互相保密的。
每一級各有負責聯絡的人員對接下線,彼此互不知曉姓名,以代號稱呼。真實的姓名和身份,隻有機構最高層清楚。
談鬱進入組織時,恰逢帝國對地下團體進行大規模追捕查抄,很多人員被迫離散,他在這一時期入團,且隱瞞身份用了談琛澤的名字。
他在各種任務裡表現得極好。
談琛澤比他更早進團體,兩邊一核對就摸清是怎麼回事了。
高層特地問了談琛澤,你們兩兄弟為什麼用同一個身份?他答不上來,他倆出生三個月就分開了。
談琛澤今天是應另一位上級要求來審查他的。
所有調查裡,談鬱的風評都略有瑕疵,能力強,脾氣壞,目中無人,被愛慕的緋聞宛如海上泡沫數不儘。
聽起來就是個被寵壞了的豪門少爺,至多就是長得稍微漂亮了點。當然這些都不是問題,談鬱的身份,光是中央軍校學生、帝國軍委成員婚約對象這兩點就太夠用了。
等到談琛澤見到本人了,他霎時把之前的評價忘得一乾二淨。
真是個罕見的美人……
不過,他沒有忘記來意。
上級和談琛澤都疑慮的地方是,談鬱為什麼隱瞞身份。
他的代號是K,上個月以軍校生的身份參與Z星係軍方布防情報的調查。
談鬱承認了:“有顧慮。”
“因為你男朋友是帝國軍委成員?”談琛澤語氣微妙地問起正事。
談琛澤聽說過師英行對談鬱的重視程度,其餘人都攝於師家的權勢隻能遠遠愛慕談鬱。
【談琛澤不是劇情關鍵人物,隻要沒有其他人知道你是反帝國分子,問題不大。】
談鬱按係統的說法做解釋:“我在師英行身邊很危險。考慮到你一直在外星係,用你的身份似乎更合適。師英行不能有任何知道我臥底身份的可能性。”
談琛澤皺眉:“他對你其實很差嗎?”
“對我很好,但是他的白月光情人,現在是我的奴隸。他暫且不知情。”談鬱如實回答。
談琛澤:“……”
信息量很大。
自動駕駛的車輛停在了中央軍校南區,持槍的守衛立在黑暗之中。
談鬱下車,隔著車窗與他道彆:“再見。”
忽然被攥住了手。
少年溫熱的指腹帶著薄繭,劃過他的掌心。
金發少年身量高挑,淺笑著低頭與他對視,臉上一片羞赧:“剛才人多我不好意思講,哥哥在軍校一定要小心謹慎,彆被發現呀。而且,我太幸運了應該去買彩票,感謝媽媽生了這麼漂亮的哥哥給我……做榜樣。”
談鬱無動於衷,心說你哥是我的奴隸。
與此同時,戈桓寒也剛從車裡下來,遠遠看著談鬱與金發少年親昵地牽著手,臉色頓時難看,他疾步走上前,說:“談鬱,這是你朋友?”
談鬱不知道這人也提前返校了,正打算待會問他下周的機甲比賽事宜,眼波一轉,發覺戈桓寒正雙眼陰鬱地盯著自己。
【欺負他!】
談鬱才想起來炮灰日常任務,於是說:“他是我弟弟,談琛澤。”
又敷衍地對談琛澤介紹戈桓寒:“這是我養的奴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