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少年正低眉順目地祝賀師夫人生辰之喜,眉目如霜雪,儘管他是微微笑著,透著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氣質,那麵孔也宛如古時候畫上的美人一般令人難忘。
“他就是談鬱?”
“大哥的婚約對象,以前來過家裡的,我記得他。”
“他長得……竟然不是omega麼。”
“怪不得大哥對他這麼……”
一時間近的席位全都盯著他看得出神,直到師英行不溫不熱地掃了他們一眼,才反應過來,那眼神如有實質逼得他們紛紛收斂起自己的注目禮,規規矩矩地坐好。
談鬱自然也察覺了身旁的動靜。
師英行的父親早年在對外戰爭裡戰死,母親久病,他擔負教管弟妹的責任至今,在家裡十分嚴厲,地位頗高。第一次去師家的時候,談鬱就發覺,那些弟妹們一見到師英行大氣也不敢出。
有時候他覺得師英行似乎也這麼管教自己,但又不完全一樣,具體哪兒不一致,他說不上來。
師夫人是個女性omega,見到他也很高興:“我記得你讀了中央軍校,與英行一樣。”
他嗯了聲:“是的,師先生也是我學長。”
“你管他叫先生,是因為年齡差?”她笑,“有趣。”
桌上其他長輩都笑起來,師英行也莞爾。
隻有談鬱不懂這個稱謂有趣在哪裡。
師英行在他耳邊說:“因為我父母也是年齡差十幾歲的夫妻,她叫父親‘先生’。”
談鬱聞言看向師英行,仔細看了幾秒,倒沒覺得對方與自己年紀差明顯。
宴席上很熱鬨,不乏停在他身上的目光,隱晦地與旁人議論他,談鬱知道不會是好話,坐得久了也覺得無聊,他走到庭院透氣。
隔著一段回廊,他聽見不遠處幾個alpha的瑣碎議論。
“我聽說談鬱在軍校機甲賽上與同學大打出手,險些把人打死了。”
“他在場上管alpha叫奴隸和狗。”
“這脾氣啊……”
“beta叫alpha奴隸,這聽起來有點……”
談鬱隨便聽了幾句,心想這無聊劇情總算可以過了,與係統說了一聲,就轉身去了另一個院子。
他剛站定,忽然被拍了肩膀,入眼是一張戴著金絲眼鏡、斯文俊秀的臉。
——徐晟。
竟然也在這裡。
徐晟說:“我方才看到你弟弟了,你們是雙生子,卻不太像。”
“他長得像舅舅多一點。”
談鬱回答。
徐晟嗯了聲,仔細打量他:“你出院了,應該沒什麼問題。抱歉,當時沒能過去探望你。”
“沒關係。”
“畢竟師英行應該不怎麼樂意我過去,我不打算給你添麻煩。早點回家……壽宴通常都要到很晚。”
徐晟留下這麼一句話,便笑了笑與他道彆。
談鬱聽罷,眉頭皺了起來,倏然懷疑師英行和徐晟的關係也許沒有表麵上那麼客氣,否則不必在他麵前這麼說。
這不是重點。
他往另一個方向走去,不久就見到遠處少年一頭蓬鬆絢爛的金發。
談琛澤也是為今天的柏暄寒而來的。
兩人都做內應掩護,今日壽宴的布置信息、路線之類的細節是談鬱提供的。
“剛才聽到有人說了哥哥不好的話。”談琛澤忽然說道,“你那位位高權重的男朋友也不管管彆人的嘴嗎。我以前聽說他對你很好,現在可是在他家的宴席上呢,就有人這麼說哥哥……這還不如我呢。”
“說就說了,沒關係。”
談鬱本是不在乎被議論的性格,何況師英行也沒有義務為他管彆人說什麼。
談琛澤繼續借機抒發個人觀點:“所以說,你倆的婚約有什麼必要?”
談鬱卻難得認真地與他解釋這件事:“因為這是父親死前訂的婚事,雖然我覺得對方說不定會退婚。”
【原著沒提這段往事。】
【你也很想退婚?】
談鬱的確有這種念頭。
無論怎麼看,這場婚約都於師英行無益,何況師英行並不喜歡他。他也不想這樣勉強彆人。
好在按照原著劇情,今天之後,師英行決定對他提出退婚的建議。
談琛澤忽然說:“師英行對你提退婚?不可能。”
“為什麼?”他問。
“這個嘛……我不好解釋,”談琛澤看了他幾秒,往椅背上一靠,換了副語氣,“你就當我沒說過。我覺得你倆婚約解除了也挺好。”
談鬱奇道:“你和師英行有過節?”
“沒有,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談琛澤若有所思,“是啊……為什麼我討厭你身上的婚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