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西良為什麼和他說這些。
談鬱不回答。
【嘲諷你能力不夠or擔心你死得早】
‘……’
一抬頭,談鬱發覺尤西良仍盯著他看,以不怎麼友善的眼神等著他回複,alpha本就天生是攻擊性強,這種特質在尤西良身上格外明顯,身形高大,眼神銳利,總以人壓迫感。
談鬱伸手去取行李,尤西良的排在後麵,順手拿了遞給他,回道:“再說吧。”
尤西良接過他手裡的東西。
談鬱明日有個重要的任務,因而今日一直走神分心,被尤西良忽然拽著手往外走時——右手被alpha緊緊握住了,先是覺得對方手上溫度有些冷,仿佛剛從外麵雪天裡返回似的。
“往這邊走,學長,你今天一直發昏。”
尤西良嘲弄地剜他一眼。
談鬱與他走到了外麵對應的懸浮車前,慢半拍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第一次沒成功,尤西良故意拽住他的手,低頭朝他惡劣地笑了下:“你力氣不怎麼樣啊。”
alpha的挑釁到底可以多無聊呢,在眾目睽睽之下抓著他不放。
談鬱皺了眉:“不要碰我。”
尤西良鬆手,說:“你是打算等師英行給你擇業建議吧,聽男朋友的話?”
這又和師英行有何關係。
談鬱時常不能理解尤西良的腦回路。
很快,懸浮車載著所有隊伍駛入中央部門,徐晟下了車,視線徑直落在談鬱的隊伍上,領著他們四人進了軍工部執勤處。所有入內的外人都掃描了虹膜與安全檢查才得以進入。談鬱這次來依然什麼都不帶,一如往常,不著痕跡地緩慢在腦海中記下軍工部機甲區域的細節。
“你已經想好,畢業了到這裡來?”
徐晟在他身側問。
談鬱將目光投向艙房內部熒幕上的機甲零件總覽。
他們這些學生本就是軍工部門的預備役,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
雖然實習生無法接觸核心的機甲構造,但談鬱一向對機甲興趣很濃,撒謊說自己想到軍工部也不完全是假話。
見他不說話,徐晟說:“再好好想想。”
徐晟很快就隨著部門的人離開。談鬱留在艙房裡,隨同部門的人員一起整修艙房內部的機甲,他知道這是今年投放新型民用,多用於與軍方成員配合的軍事工程,不是軍校生能接觸得到的級彆。談鬱對這種類型的機甲設計也很感興趣,在整修結束後問了幾句關於投放的情況,隨他來的機甲師beta看他一眼,剛想開口,忽然視線轉向他身後,眼神一凜,朝對方行禮,意外地說:“中將?”
談鬱轉過身去,恰好撞入師英行的視線之中。男人身穿筆挺一絲不苟的軍服,肩上掛著軍章,身後跟著警衛,約莫是剛剛出席了什麼儀式。
他也略微訝異,師英行怎麼會在這裡?
“我陪同殿下來這裡。”師英行這話是看著談鬱說的,“結束了?”
機甲師是聽過師英行和談鬱的傳聞的,見狀了然很快就離開了,待在艙房門口的談鬱左右看了看,應聲道:“嗯,我等會兒去集合。”
柏暄鋒出場,一場劇情風暴,可惜他看不著。
他發覺師英行還沒走,抬眸問:“中將?”
師英行的視線緩緩掃過眼前少年沉靜的臉,對方正低垂著濃密的睫毛,眼睫下清澈的藍眸透著些許疑惑。
他發現談鬱是不能理解也不在意alpha目光的。
無論是在軍校對著那些愛慕者,還是在家裡與他見麵,沒有任何不同。
“沒事。”他說。
正說著,身後遠遠走來了三倆個alpha軍校生,為首長著一頭惹眼的銀白頭發,個子高大,停在遠處利索地朝師英行行禮,雙眼卻定定地看向了師英行身後的黑發少年。
尤西良意味不明地笑了下:“學長,你在這裡啊。”
談鬱發現他又變回了之前陰陽怪氣的樣子,一下子覺得習慣了不少,還未說話,師英行對他淡淡說道:“回去吧,晚點到家裡來。”
談鬱點點頭,跟上尤西良回到集合處,四下都是軍校生準備返回。尤西良忽然湊近了,低沉的嗓音傳入耳廓:“你們在艙房門口說什麼?”
他張開眼睛,說:“讓我晚上回他家。”
“這樣啊……你知道彆人都怎麼說的嗎,師中將也有這種時候,陪同皇儲殿下到中央部門來,離開前特意去與小情人見一麵。”
“所以?”
“你就繼續吧。”
尤西良冷冷笑了下,坐回原位。
晚上,談鬱一到師英行的府邸就直奔機甲賽場而去。師英行還在路上,從中央到府邸的路途遙遠,他在線上開放了權限給談鬱,隔著熒幕看著婚約對象與係統對戰,時不時做一兩句指點。
談鬱模擬作戰了兩次,刷了分數就下來了。
他其實對今日柏太子造訪的消息感興趣,但師英行不可能透露細節,兩人麵對麵坐在餐桌對麵。談鬱百無聊賴地吃了點心,酒過三巡,隨口提到近期的軍校競賽成果。
師英行回答:“你表現很好,軍校的中校昨天與我提過。”
談鬱喝了酒,托著腮,臉頰上泛起紅暈,眼神朦朧了些許,說話也直白許多:“前陣子有些人似乎想通過我接近師家,我全都拒絕了,我不喜歡這樣。”
“我知道,”男人語氣不變,“以後他們不會纏著你了。”
這話的意思是,那些人已經被警告過了。
師英行並沒有對談鬱解釋,其實那些軍校生並不是為了師家而找上他的……而隻是因為談鬱本人。
談鬱在軍校裡,比他自己察覺的更引人矚目。
師家的權勢早先就震懾過一部分愛慕者,但儘管如此,除了這幾個弄巧成拙的alpha,師英行也很清楚,覬覦婚約對象的人遠不止這些。
這時候,談鬱眨了下眼,忽然提起一個名字:“你和戈桓寒最近見過麵嗎?”
師英行起身將他手邊的甜酒杯子拿走,不容置喙道:“你該睡了。”
上位者,又是家族掌權人,男人平日裡對著旁人的語氣和細節時常流露位居上級的痕跡,但在談鬱麵前,他表現得溫和許多,除了這種涉及不良生活習慣或者談鬱與軍方貴族人士往來的時候。
談鬱很早就察覺,師英行不喜婚約對象與軍界高層有太多往來。
今天則範圍擴大了,涉及師英行與戈桓寒私下的事,態度不明。
【因為你很煩人。】
係統適時地為談鬱的思忖解惑。
談鬱還記得那個任務,於是湊到師英行身邊,在他耳邊說:“我也打算常和戈桓寒見麵。”
少年說話時的氣息蹭上了alpha的頸側,纖細手指也搭在男人小臂上,隔著一層薄薄襯衣,師英行察覺到來自少年的體溫和觸感。
他低眉看向談鬱,對方正認真對他發問:“你會介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