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為什麼玩弄他?
因為這些劇情和係統。
談鬱也希冀著結束……一切都徹底完結,不需要再被係統反反複複提醒他的身份,假太子,真狸貓,不需要再在異國他鄉被車禍碾過脊梁。
戈桓寒真可憐啊。
他能做的是擺正兩人顛倒的身份,理論上如此,但顯然係統也察覺出來劇情和人設都已經偏離軌道了。
Alpha青年的麵孔就在咫尺之外。
戈桓寒的眼神除了恨,那些露骨的情緒裡摻雜著感情,就像路上的omega被Alpha男友摟在懷裡時的眼神,無法掩飾的愛。
所以係統才收斂了好幾天,又倏然引誘他繼續下去,找到了一個恰當的時機。
事情會如它所想的那樣發展嗎。
談鬱沉默了很久。
在他身上的青年,眼神一點點暗下去。
戈桓寒的雙眸充斥著血絲和陰暗的情緒,似乎是到了某個臨界點,他忽然笑了下,嘲弄道:“我不該問你的。”
談鬱問他:“你希望我回答什麼?”
說完,他支著手肘想坐起來,被Alpha徑直掐著腰摟在懷裡。
戈桓寒身上的溫度很高。
額頭貼著額頭,距離近得難以看清對方的表情,接著是落下的一個吻。
舌尖的觸感深入到深處。
談鬱難以遏製地本能試圖推開他,被暴躁的alpha冷笑著反剪雙手,按在沙發裡,他幾乎整個人被困在戈桓寒懷裡。
Alpha也不說話,低頭親了下他的嘴角,複眼的眸子讓他看起來仿若一隻不通人性的蟲族,擦了下嘴唇上沾著的剛才咬出來的血,戈桓寒開始褪談鬱身上的衣服。
談鬱隻覺得身上一點一點發冷。
儘管裸露的皮膚被氣息拂過,指尖在後腰印上去點點紅痕。
談鬱一直沒有出聲,他被弄得不舒服,尋了個空隙忍不住說:“你在報複我?戈桓寒。”
他本來以為這人已經失去理智了,蟲族返祖狀態中的人類會出現一段時期無法自控的現象,包括且不限於求偶與廝殺,他覺得大概在戈桓寒身上兩種情況都在交替出現,就像現在,他被戈桓寒強迫接吻。
在他麵前,Alpha在聽見這話時卻略微遲疑了一下,手上的動作停下了。
兩人的目光交彙。
【他覺得不是,宿主,你們的關係更複雜了。】
係統冷不丁說。
談鬱眼前的迷霧正在撥散。
戈桓寒看著他,卻沒有再做剛才的事,儘管他遲疑得勉強,下頜線深刻繃緊,手臂上的肌肉也處於爆發的邊緣。
談鬱在他身下,喘息未定,微微皺著眉,繼續問:“你打算這麼做下去嗎?”
標記他。
徹底又不徹底地在他體內成結。
滿足心理與身體的欲望,無法回頭,毀掉他們之間所有可能。
少頃,戈桓寒垂眸道:“不是。”
“我知道,因為你的蟲族血統返祖了,本能失控,我去聯係醫生。”
談鬱以平靜的口吻慢慢說道,略微推開身上的人,在沙發上坐起身,他總是這樣,無論做什麼都少有情緒波動和感情,哪怕是現在,被愛慕者困在自己宿舍裡強吻,被弄到難受也隻是皺眉不發火,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去拿桌上的通訊器。
戈桓寒不打算讓他碰那玩意。
摩挲著少年細白的腕骨,將人帶在自己懷裡抱住他。
沉默許久,談鬱氣息微亂,問他:“不去醫院?”
“我在這裡待一晚上。”Alpha撩起眼皮,複眼一刻不眨地盯著他看,“你覺得呢。”
像一條蛇。
這樣想著,他說道:“隨你。”
他抬起手,試探地搭在Alpha後背,戈桓寒緊繃的身體在被他碰到的刹那逐漸緩和了下來。青年低垂著眼簾,看了他許久,接著鬆開了手,隻是很輕地摟著他。
“沒想對你做什麼……晚點就走。”
戈桓寒在他耳邊低語。
語氣已經不是剛才的尖銳,像泡在水裡的似的消沉。
隔壁宿舍正在大聲地唱歌,吵嚷,談鬱卻將眼前的青年的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
【你都乾了什麼啊。】
係統開始譴責他。
談鬱不理它。
他遲疑片刻,手指戳了戳身上青年的後背,說:“你要抱多久,我得做今晚的論文。”
戈桓寒略微抬起眼看向他,少年一本正經又平淡地說完,麵色不改,目光已經投向桌上的顯示屏。
黑發beta精致蒼白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濃密如鴉羽的睫毛翕動著,淡藍眼珠如同水麵般光澤而沉靜,即便是剛剛被按在沙發上掐著腰強吻,被alpha撫摸。
他身上滑得像泡過奶。
戈桓寒看了他許久,將視線移開,一言不發鬆了手。
談鬱也觀察了幾秒確認他是同意的意味,才緩緩從他懷裡挪出來,跳下沙發。通訊器上閃爍著幾個未讀信息。
他隨意地攏了身上不整的衣服,低頭回複信息。
楚華發來的,問他是否能在周末到談家去拜訪長輩。
楚華是被資助的學生裡與談家比較親近的一位,幾乎每年都會到談家一趟。
談鬱習慣了他每年假期到家裡來。
算了下日子,周末恰好那天是伯父的生日。
“你來之前我和伯父說一聲,周末沒事嗎?”
談鬱與楚華通話的時候,戈桓寒就坐在旁邊聆聽。
楚華:“沒彆的事,我剛從c市回來。”
c市。
這裡指的是與嚴將軍見麵的事情。
談鬱略微思忖了須臾,又說到談家伯父的近況,這時忽然肩上一沉。
Alpha從背後擁抱住他,下頜靠在他肩上。
談鬱打開下一條信息,談琛澤發來的。
——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想談談嗎。
談琛澤已經知道兩人的身世了。
他指尖一頓,回複了幾個字。
一轉頭,就對上alpha鋒利仿佛異形的複眼眼睛。
兩人對視了一秒,誰也沒有說話。
通話裡的楚華仍在輕言細語提及前段時間的軍校新聞,而戈桓寒已經將手伸出去,垂眸撫上少年的側顏,不帶什麼意味的觸碰,仿佛是動物在表達親昵。
“鬱哥旁邊有人嗎?”
楚華似乎是察覺了什麼。
談鬱將摸著他耳垂的手捉住,氣定神閒道:“沒事,你繼續。”
“是師中將?”
“不是。”
“這樣啊。”楚華笑了一下,“好吧,我晚點再打給鬱哥,打擾了。”
談鬱被掛斷了通話。
他轉頭將桌上的書本打開,準備寫作業,戈桓寒冷不防問他:“你和楚華要見麵?”
“你也可以過來。”
戈桓寒本是陰沉著臉的,一聽這話怔了征。
“我?”
“我姐姐知道你,估計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你是打算當眾繼續羞辱男主嗎?】
談鬱主要是計劃讓家人了解他這一麵,畢竟距離那場揭穿真相的劇情不會很久了。
戈桓寒挑眉:“她和我說什麼,上次那件事?”
“大概是。”
“……”
戈桓寒不語。
談鬱繼續將注意力在今天的課業上,至於男主在思考什麼,大約隻有係統在猜測。之後的一個多小時,戈桓寒全程安靜地坐在他旁邊,一言不發,似乎是因為無聊,中途伸手摸了幾下談鬱的發梢,被撥了回去。
到了深夜,談鬱洗了澡從浴室裡走出來,戈桓寒正站在窗邊,手裡捏著拚命掙紮的黃鳥秋千,那副模樣很像捕獵的蟲族與鳥。
“不要欺負它。”
談鬱上前將秋千撈到懷裡。
戈桓寒嘲弄道:“你對我刻薄的時候,倒是沒想過我也是你的寵物。”
談鬱覺得他的情緒似乎平穩了許多,斟酌道:“你該走了。”
“你每次都是這樣,”戈桓寒冷聲道,“對彆人也是嗎,若近若離,好話和壞話都說一遍。”
這話他無法回答,所以隻是沉默。
戈桓寒見他不語,也沉默片刻,說:“走了。”
那扇宿舍門被推開,又關上。
【你做得很好,沉默就是承認。讓他死心吧,畢竟我們這篇文不是你和他的愛情故事。】
次日是一整天的理論課。
談鬱一出宿舍門,就發現門邊蹲了個Alpha,白毛,紮小辮子,拿了個熒幕在劃拉遊戲。見他出門,尤西良抬頭懶洋洋朝他笑:“你今天起得很早。”
說完就站起身,將他手裡抱著的書本徑直接過。
談鬱納悶:“你蹲在這裡乾什麼。”
“做寵物,等主人起床一起上課。”
“我沒有給你發命令。”
談鬱在尤西良俊美的臉上找到了近似愉悅的情緒,這人似乎角色扮演得興奮。
尤西良低頭稍微湊近了些,他也在做一樣的事,從剛剛睡醒、不太樂意地顰眉的少年beta臉上尋找情緒痕跡。
“這樣啊,那你下次可以給我發。”他瑪瑙似的無機質的綠眼睛眨了眨,因為心情快樂,不與談鬱糾結命令的問題。
談鬱徑直無視了這個不請自來的高大Alpha,兀自往樓下走。
到了教室,他連著幾節課都在學語言,尤西良也不打擾他,隻是趴在桌上用眼睛上下地打量,時不時調出光屏的攝像器哢嚓拍照,很快就被談鬱製止了。
“彆煩我。”他對尤西良說。
尤西良笑了聲收斂地坐好,翻開一本槍械書。
各自安靜學習了一個上午。
尤西良下課之前消失了幾分鐘,回來時帶了熱奶茶飲料。
“我知道你喜歡甜的。”
他這樣說。
談鬱不大習慣這種版本的尤西良:“你能變回以前的樣子嗎?”
“不行呢,變成那樣會被你丟掉吧。說起來,戈桓寒昨晚半夜從你房間裡出來了,唉,你們真是藕斷絲連啊。”
儘管尤西良揚了下嘴角,臉上卻泛起不快。
他是個情緒全寫在臉上的人。
談鬱:“不是。”
尤西良嘖了聲:“你很無情。”
的確如此。
談鬱將手裡的飲料慢吞吞喝完,視線逡巡於教室,往外走,不出意料遠遠見到也下了課的戈桓寒,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很快移開了。
戈桓寒看向他身邊的Alpha,眉間一緊,浮起厭煩的神色。
談鬱心裡想的卻是周末的配合任務。
一個組織成員被秘密關押在某處訓練營地裡,與中央軍校有些關聯,理論上他們這些學生可以進去。
他和戈桓寒都會到裡麵去。
任務也許成功,也可能失敗大家一起死。
這麼一想,眼前這些事都不太重要了。
談鬱回身與他說:“我今天離校一趟。”
“周末有事咯?”尤西良說,“是和你男朋友約會吧,哈,隨便你,我也有事。”
談鬱發覺他現在似乎平易近人了些許,起碼不是胡攪蠻纏把他堵在陰暗角落裡。
是什麼緣故呢。
到了傍晚,尤西良尾隨著談鬱到了校門口——談鬱不讓他跟著。果然就見到一輛懸浮車停下,將少年載走,顯然是雇傭的師家的司機,他先前也查過一次。
想到這裡,尤西良不免覺得遺憾。
可惜是談鬱有婚約的。
按師家對他的重視程度,大約對他很滿意,師英行寵著他……看起來又像是不太可能的樣子。
尤西良也想在其中搓把火。
談鬱並不知道他所想,下了車,進門就見到伯父和姐姐。兩人正在說生日的安排,不辦宴席,隻是叫上家人朋友到談家聚一頓。
談鬱:“楚華和戈桓寒也來。”
聽到第二個名字,談琳不禁多看了他幾秒,說:“你叫師英行了嗎?”
“沒有,我今天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