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扶濰拿出自己的手機。
於是兩人重新交換了聯係方式。
“晚安。”
關門之前，扶濰溫聲對他說。
【這位室友是原著之外的角色，可以跟他交個朋友。】
‘劇情真的已經開始了？對我來說沒有變化。’
【開始了，你看看APP？】
談鬱戳開了手機軟件。
在一顆巨大的粉紅愛心下刻著兩人的名字——[談鬱&相靜瑞]。
底下一行小字：[戀愛第1天]。
第二個頁麵是[戀人狀態]。
——當前狀態：在線。
下麵列了一個表格，囊括了相靜瑞的年齡、身高、發色、屬性、愛好和職業……
年齡：十八歲
身高：186
職業：高中生
屬性：年下小狼狗
愛好：數學/競賽/遊戲
性取向：不明
……
談鬱有些詫異，這麼詳細的數據，到底誰才是虛擬戀人？
書裡提過相靜瑞的年齡，與他同歲。根據資料上顯示的月份，算起來甚至比他小一點，一個剛剛成年不久的高中生。
在原著裡，第一位男主相靜瑞，如資料上所寫是一位高三生，top中學的學霸豪門子弟，與他誇張的成績恰好一致，男主的性格一向張揚肆意，不服管，與家人關係不怎麼樣，在學校裡外反而人緣極好。
原著的主線是三個男主的成長史，群像文，虛擬戀愛APP是其中一個插曲，第二位男主在後期發現了戀人的秘密——談鬱來自一個神秘異世界，APP是唯一通向那裡的方式，於是整篇文走向了神展開。
這時遊戲係統瘋狂彈窗催促他給男朋友發消息，談鬱被催得煩，隨手發道：
——睡了嗎。
【這句話讓人毫無回複的欲望，你不如再貼一張自拍過去。】
【否則，男主收到消息說不定會把你拉黑。】
‘這種戀愛遊戲，在彼此了解之前都是打發時間。雖然遊戲的設定是一開始我和男主已經戀愛了。’
談鬱這樣解釋。
係統無奈一笑：【好吧。】
談鬱正準備將手機放下入睡，遊戲APP又彈出了一個新消息。
——你的戀人[相靜瑞]正在使用沉浸式戀愛體驗模式，請做好準備。
沉浸式又是什麼？
他記得原著裡提到，他作為虛擬戀人和男主們都是見過麵的。
也許是網絡視頻？
談鬱瞥了眼這行字，等了一會兒，也沒有見到遊戲係統的幫助提示，乾脆將切出去搜索了這個遊戲APP。
不出意料，無論是應用商店還是搜索引擎，都見不到相關信息。
這時候是十點半。
談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把陌生的嗓音，清亮而年輕，透著股張揚的意味。
“不知道，剛才放臥室了，等我會兒再開……等下，這是哪兒？”
男生的聲音往上抬了個調子，有幾分驚訝。
因為這句突然響起的疑問句，談鬱登時被驅散了所有睡意，睜開了眼睛。
房間的燈已經關了，臥室裡光線很暗。
從窗戶散進的月光為他提供了隱約看見的機會，臥室裡另一個人，此時正站在桌前，月光勾勒出對方大致的身形。
瘦高個子，黑發，穿著無袖的黑色背心，臂膀肌肉線條明顯，手機貼在耳邊，遮住了半邊側臉。
談鬱看不見對方的模樣，隻從對方打扮和說話的語氣猜測對方是個年紀相仿的男生。
相靜瑞？
在他視野裡，男主已經轉過身，朝他看了過來。
談鬱得以脫離原著，近距離觀察這一抹新出現的靈魂碎片。
相靜瑞也正盯著他瞧，光線在青年輪廓鋒利的臉上明滅交接，勾勒出一雙濃眉和淺棕的眸子，上翹的嘴角，眼神邪氣又明亮，一刻不眨地望著他。
他個子很高，身材結實又有青春期男生抽條時的瘦削感，像是那些在軍校籃球場上常出現的高挑學弟。雖然名字裡有個靜字，但看起來並非是文靜的性格，如談鬱之前聽到的那把嗓音一樣，張揚而恣意。
這是個身體和氣質正向男人過渡的年輕人。
儘管進入到了陌生的虛擬世界，相靜瑞看起來也很自若，隻安靜了幾秒又忽地活了起來，挑了下眉，饒有興致地問：“你是……談鬱？”
“是。”
“你好奇怪啊……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相靜瑞輕輕嘖了聲。
有的遊戲的NPC高度智能化，與人類沒有多少區彆，甚至知道自己是某個遊戲的NPC。
虛擬戀愛的劇本緊跟時事，將他和談鬱設定為一對假戲真做的情侶——儘管談鬱是虛擬人物，明知道自己是NPC，本應該是按程序行事，以甜言蜜語引導玩家氪金，但他卻喜歡上了玩家。
相靜瑞又瞄著他許久。
一個黑發藍眼睛的標致美人，眉目微挑，盯著他時麵無神情，隔著一段距離也能感受到那種美貌與冷漠混雜的衝擊感。
遊戲係統字幕浮現一段關於虛擬戀人的介紹，最下麵是他的名字。
——你的戀人，談鬱。
談鬱聽到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不由得多瞄了他一眼。
……又是一個靈魂切片。
青年已經走到床邊，略微俯下身，兩人之間離著一個很近的距離。
“沉浸式模式持續時間是多久？”
他問相靜瑞。
“這種事不應該問你嗎，”相靜瑞揚起一個惡劣的笑意，低頭審視著他這張臉，“你是騙子吧？”
虛擬戀人隻離他半步遠，坐在床上，銳利的眼眸是海似的碧藍顏色，因為缺乏神情而顯得冷酷。
“不是。”
“你怎麼證明？”
看著恣意的男主，談鬱顰眉沉默了幾秒。
夜深人靜，本應該是睡眠時間，房間卻裡多了一個從天而降的男高中生刻意找茬。
他不想回答。
在每個世界，他都能遇到一片片碎成沫的靈魂意識，重複地經曆遇見到相識，偶爾也有幾片脾氣很怪的，對待這一類型得讓他們安靜下來。
【男主不對勁，快安撫他，讓他相信這是一個全息遊戲。】
“你不說話是默認了嗎。”
說著，相靜瑞又低下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少年美人微微皺了眉，放下手機朝他靠近了些許。
衣料輕薄，在床單上摩挲出了些許聲響。
傾身的動作讓他身上的睡衣往下撇，墨色的衣料襯得脖頸和胸口一片雪色，皮膚很薄，能看見他眼瞼透出來的淡色血管的痕跡。沿著修長的脖頸往下，鎖骨，以及敞開的衣領露出來的一片白淨。
“我困了，你可以安分點……你很煩。”
談鬱垂下眼，懨懨的麵龐。
相靜瑞停頓了半秒，陡然移開了視線，冷冷地反駁：“這就嫌我煩了？我隻是問了幾句，是你對我沒耐心……這根本不像戀愛遊戲。”
這時候他倏然眼前一晃，身上忽然貼上了一具瘦削溫熱的身體，蒼白的雙臂纏住他的腰和後背，安撫似的輕輕撫過脊背，慢慢在他腰上收緊。
他的虛擬戀人，談鬱，正在耳畔輕聲說：“三更半夜就該安靜點，我不想討厭你，男朋友。”
呼吸的熱意透過皮膚傳到相靜瑞的心裡，幾乎將他一瞬燒了起來。
相靜瑞的視線停在他低頭時露出的一截皓白的後頸，仿佛天鵝的頸，無端地顯得過分乾淨……讓人想添點什麼上去。
無論是在遊戲裡，還是麵對麵，談鬱對著他都分明冷言冷語。
現在，那雙纏在他腰上的手卻溫熱噯昧。
“我這裡沒有地方讓你睡覺，不知道你打算在我這裡待多久，要麼你隻能和我睡一起，要麼你現在回去。”談鬱抬眸與他對視，語氣平靜道，“你選吧。”
相靜瑞眉尖擰起，那些被觸碰過的地方正無意識地對眼前人起了反應。
為什麼是虛擬人物呢。
“為什麼不能是你跟我回去睡覺？”他將臉靠在談鬱肩上，語氣溫吞，“哥，你能不能和係統反應一下？你的資料都是我和客服三催四請來的……真討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