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爺來了。”紺香等人透過窗欞瞧見外頭胤禩和徐順成的身影,臉上露出了些許驚慌的神色來。
張嬤嬤也慌,這張氏跪在院中,被爺看到了,福晉這會兒八成又要和爺吵架了。
她連忙壓低了聲音,對瞧著熱鬨,渾然不在乎的安寧說道:“福晉,等會兒爺進來,您軟和點兒說話,彆讓那張氏得逞了。”
安寧笑著拍了拍張嬤嬤的手,“嬤嬤放心,我自有打算。”
外頭。
胤禩站在搖搖晃晃如風中白蓮的張氏麵前,他眉頭一擰,看不出神色地說道:“起來。”
“可是,爺,福晉那邊……”張氏聲如蚊蚋,眼神幽怨地朝房內的安寧看去。
她這幽怨的眼神,分明是在暗示是郭絡羅氏逼她在冰天雪地、寒冬臘月跪在這地裡。
“起來。”胤禩不耐地說道,“我不會再說第三遍。”
“是。”胤禩的態度讓張氏錯以為他心疼她,一時間眼裡頓時忍不住流露出了笑意來。
張氏就著丫鬟的手,站了起來。
胤禩大闊步朝屋裡走去。
首陽連忙上前去掀開簾子,喊了一聲:“爺。”
胤禩走入屋內,第一眼瞧見的便是安寧含笑坐在榻上,她的美豔如三月春風一樣明豔,讓人一見,便從心裡生出了不斷的歡喜。
他怔了一怔,回頭看了一眼張氏那小可憐的模樣。
心裡越發堅定了一個想法——夢裡的他,腦子一定是被門夾住了。
否則,怎麼會這樣好的福晉不喜歡,卻喜歡那個明顯心裡藏奸的張氏?
“爺萬福金安。”
安寧下了軟塌,屈膝行了個禮。
胤禩拂了拂手,“不必多禮。”
他在榻上落座,視線在安寧明豔如朝花的臉上停了停。
他和郭絡羅氏成婚數個月,雖說郭絡羅性子火爆,但是夫妻之間也算是相敬如賓,胤禩起初心裡還對郭絡羅氏的性子有些無奈,但是經過這大夢一場後,他方才知曉這人的好。
張氏咬著下唇,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等著胤禩給她討公道。
卻不曾想,胤禩一開口卻是問道:“你可用過早膳了?”
張氏愣在原地。
屋子裡其他人更是也跟著愣住了。
安寧有些糊塗,卻還是道:“用過了,爺呢?”
“也用過了,今日早晨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聽徐順成說,張氏和你有了口角?”胤禩的態度很平和,他的眼神從張氏的身上掃過,在張氏膝蓋微微鼓起的地方頓了頓。
“爺原來是為這件事而來。”安寧爽朗地說道,“不過是些小事罷了。徐順成,你怎麼拿這樣的事情去打擾爺呢?”
安寧眼神意味深長地從徐順成身上掃過。
這人,在那書裡,可沒少幫著張氏往郭絡羅氏身上抹黑啊。
沒等徐順成開口。
張氏就泫然欲泣地用帕子擦著眼淚,“爺,是妾身不好,妾身不該惹福晉不開心,爺是百忙之人,妾身本該體貼才是,竟為此驚動了爺,實在不該。”
徐順成也順勢說道:“奴才是聽說了格格跪在冰天雪地中,這樣的天氣,彆說格格這樣身子,就是我們這些粗人,也跪不了多久。奴才怕事情傳出去,讓人說閒話,才不得已告訴爺的。”
安寧看著張氏和徐順成二人,心裡暗道,這兩人還真不愧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這一唱一和,以退為進的手段真是如出一轍。
到頭來,做壞人的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