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太太們怕他,卻又愛他,因每人都仰仗著他活,恨不得見麵就討好他。
玉嬌最為大膽,直接走過去笑吟吟地撣了撣他那寬肩上不存在的灰塵。
“我們正準備教五妹妹打牌呢,二爺也一起來嗎?”
段瑞金沒有理她,目光落在那一筐鮮紅的櫻桃上,轉頭吩咐段福。
“洗一盤送書房來。”
“是。”
二人一前一後上了樓,玉嬌滿臉失望。
阮蘇抬頭望著他高大的背影,臉頰有些發燙,因為想起早上自己親手幫他係皮帶的畫麵。
嗜賭如命的二姨太王亞鳳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
“還玩不玩啊?這都幾點了?”
“玩,當然玩!”
玉嬌不肯錯過這次機會,半拉半扯地把阮蘇帶到座位上。
阮蘇見她鐵了心要做這個局,隻好勉為其難的同意了。
既然是要聯合做局,出老千、偷看牌這種卑鄙行徑是少不了的。玉嬌與小春鵑一人坐在阮蘇一邊,恨不得讓她把把都輸。
阮蘇將她們的小動作收入眼中,沒有揭穿,隻小心翼翼地避開。
或許是老天開眼,她這晚手氣特彆好。與她們從半夜玩到清晨,非但沒輸,反而贏了幾百塊。
玉嬌見她又自摸了一把,氣得粉臉發青,摔了麻將。
“你騙人!你分明是會玩的吧!”
阮蘇裝傻道:“我真不會,難道我玩得很好嗎?那真是多謝各位姐姐照顧呢。”
玉嬌無話可說,又咽不下那口氣,抓著頭發要發瘋。
這時,段瑞金又下樓了。
幾個女人打了一宿麻將,縱有脂粉遮蓋,也是個個眼圈烏青。
而他睡了一個好覺,神清氣爽目若朗星,簡直像太陽神般從天而降,渾身散發著光輝。
見他下樓,玉嬌忘記發瘋,一捋頭發過去拉著他要陪他吃早飯。
他抽出手看著數位姨太太,平靜得像在看陌生人。
“昨晚的櫻桃是誰買回家的?”
阮蘇愣了下,“是我,怎麼了二爺?”
“味道不錯,我帶到礦上去分給經理們吃,你要是遇見再多買些。”
說罷他讓段福遞給她一張銀票,又是大額的,莫說買櫻桃,買櫻桃樹都綽綽有餘。
兩人乘車去了礦上,阮蘇捏著那張銀票,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拒絕他。
就算不拒絕,也該多問他要些錢,不然憑著眼前這種相敬如賓的狀態,什麼時候才能拿到休書,平平安安跑路呢?
她心裡憂愁,三姨太四姨太則是嫉妒又憤怒,懷疑她給二爺下了**藥,讓他專門寵著她。
兩人氣衝衝地上了樓,二姨太點了根女士香煙,拿起手提包,打算繼續奮戰,又出去找牌搭子了。
阮蘇打一夜牌,也感覺怪累的,回房間睡了一覺,醒來已是傍晚。
她肚子餓得很,支使小紅去廚房弄點粥。誰知對方很快空著手回來,告訴她廚房什麼吃的都沒有。
這不應該,段公館廚子有好幾個,一向是二十四小時開火。
阮蘇問她為什麼,小紅說:“三姨太四姨太今個兒胃口特彆好,把吃的都吃光啦,還給廚子們發了點賞錢,給他們放一天假呢。。”
阮蘇沒想到她們竟會用如此幼稚的報複手段,有些想笑,吩咐她:“那你給我煮點粥吧。”
她說完要起床,小紅卻不情不願,站著不動,嘴裡咕噥道:
“您不是天天去外麵吃的麼?今天也去好啦,何必使喚我,昨晚我也熬了一宿呢。”
阮蘇詫異地抬起頭,盯著她看了幾秒,收回目光慢悠悠地穿著衣服道:
“你不樂意那就算了,伺候人確實挺辛苦的,你回家去吧。”
小紅大驚,“您,您要趕我走?”
“怎麼能叫趕你走呢?還你自由啊,回家又不用熬夜又不用煮粥,不是很好嘛?”
她似笑非笑。
小紅聽明白她的意思,卻又不敢還嘴。最後一跺腳,老老實實下樓煮粥去了。
帶著怒意煮出來的粥自然不會好,米都沒軟,麵上還飄著鍋灰。
她端到已經打扮好的阮蘇麵前,後者掃了眼,碰都沒碰就道:
“倒掉吧,我要出門。”
小紅依言照做,臉色鐵青。
挨餓的滋味不好受,阮蘇一到街上就直奔酒樓,點了幾道好菜吃起來。
這酒樓的海參做得特彆好吃,入口香嫩彈滑,味道濃鬱。
阮蘇一連吃了兩碗飯,準備結賬走人時,忽聽背後有人叫道:
“誒,這不是阮太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