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席毅彬下台後看到他這樣,隻諷刺地勾起嘴角:“輪到你了,我倒要聽聽你能彈出個什麼曲子。”
許子塵感受到席毅彬話裡的惡意,鼓掌的手一頓。
看著盛氣淩人的席毅彬,他隻笑道:“那你可要聽好了。”
席毅彬沒想到一直表現得“懦弱”的許子塵,此時居然會這麼回他,表現得如此落落大方。
他在下場以後,本打算離開後台。
在聽到許子塵的回應後,反倒站在了許子塵原本的位置,打算等看許子塵出完醜再走。
許子塵在第一輪比試時的突然出現,除了在參賽的美人之間引起了波瀾,自然也吸引了賞花人們的注意力。
不少賞花人,今日本來都很期待許子塵的登場。
可在席毅彬的表演過後,大家沉浸於席毅彬的琴聲之中,全然忘了接下來還有彆的表演。
許子塵見此也不急,稍微等了等,便抱著琴,走到台上。
月華綺羅在舞台的燈光下閃耀著清冷又耀目的光輝,一下子吸引了台下觀眾的注意力。
隨著許子塵一步步走上台,觀眾們的視線漸漸重新聚集到了許子塵的身上。
許子塵見此不由笑笑,心裡麵感歎了一聲月華綺羅的有效。
不過月華綺羅隻能幫他將觀眾們的注意力拉回一些,他的表演能夠引起什麼反饋,還是得看他自己。
許子塵朝台下的賞花人們行了個禮後,便準備開始他的表演。
隨著許子塵的手指輕輕按動在琴弦之上,輕柔舒緩的琴聲如流水一般緩緩流出,逐漸撫平了觀眾們因為席毅彬的曲子而躁動的內心。
許子塵沒有如席毅彬一樣,選擇可以展現高超琴技的曲子,而是選擇了一首可以說非常簡單的曲子。
這首曲子名為《長亭謠》,其地位可以說得上是修真界的學琴必修曲目,但凡會彈琴的人都會彈。
這首曲子是邈雲仙君手把手教會許子塵的,自從學會《長亭謠》後,許子塵在不知道彈奏什麼曲子的時候,就總會彈它。
因為它簡單,卻又足夠好聽。
好聽到即便大部分人都聽過好多次《長亭謠》,在再一次聽到《長亭謠》時,依然會被它的旋律所吸引。
聽著聽著,賞花人們卻覺得許子塵手下的《長亭謠》和他們往常聽的,都不太一樣。
許子塵的琴聲明明並不激昂,在聽到他的琴聲以後,大家卻感受到了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擊打著他們的心。
他們跟隨著許子塵的琴聲,不由想起一些人、一些事,兩眼變得酸澀起來。
修真界有一種論調,那就是若想修成大道,必要斷情絕愛、摒棄七情六欲。
因為這種論調,甚至有人殺妻、殺父、殺子證道。
隻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即便一心修煉、鑽研大道,人這一生,總是或多或少會遇到那麼一兩個,讓他們知道何為情、何為愛、何為歡喜的人。
許子塵的琴聲並沒有絲毫炫技的意味,反而顯出了一種“濁”,一種“樸”,一種“真”。
這種“真”引得原本在後台的諸位美人,在聽到琴聲後,都不由聚集在舞台邊上。
有人聽著這猶如母親睡前輕哄的琴聲,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
可他們不敢叫人瞧見這淚,隻能悄悄將其拭去。
在鳴金閣頂層最好的茶室內,百寶閣的閣主和離甲也在靜靜聽著這琴聲。
離甲摩挲著茶杯的杯沿,通過這琴音回想起了許多過往。
萬年時光彈指一揮間,在琴聲終止後,又輕易溶於茶中。
離甲飲下這茶,勾起嘴角歎道:“大道至簡,原是如此。”
離甲在許子塵的琴音過後尚且沉醉,更何論他人?
在其他美人的表演過後,無論表演的水平如何,賞花人們都會為其獻上掌聲。
可在許子塵表演過後,無人動作、無人言語,不知過了多久,鳴金閣內才陸續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很快,這掌聲便轉化為了鳴金閣今日最熱烈的掌聲。
這掌聲持久不息,一直到許子塵下台,都沒有停下。
就連後台的諸位美人,也都不禁為許子塵獻上了掌聲。
這些人當中,隻有一個例外,那便是席毅彬。
席毅彬一直直勾勾地盯著許子塵,直到許子塵下台後,猛然朝許子塵撲去!
還好許子塵反應快,沒有讓他撲倒。
許子塵以為席毅彬是想襲擊於他,迷茫之間,連忙調動積分轉化為體內靈氣,遮雲劍也轉瞬出現在了他的手上。
就在許子塵即將回擊之時,席毅彬突然朝許子塵行了個大禮:“言真先生,在下方才有眼無珠,冒犯於您,實在罪該萬死!不知先生能否不計前嫌,收我為徒?隻要先生願意收我,我定為先生當牛做馬,萬死不辭!”
許子塵聽言握著手中的遮雲劍愣了愣:啊?我手中的四十米大刀都揮出三十九米了,你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