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拉斐爾(十四)(1 / 2)

男配他變了[快穿] 井臨淵 15242 字 10個月前

他們已經在天國的偏僻處流浪了很久。而趕走她的光靈此刻在傳言中深得聖主的光耀。

“治愈使長真是我見過的最溫柔文雅的精靈啦!”

“他真漂亮!”

“是的!光輝璀璨!”

治愈。

克瑞莫爾覺得, 她自己大概沒有這樣痛恨過一個靈。

她已經失去了一切。

從現在,不,也是從很久以前。

隻不過她現在所失去的東西更多了。

再沒有什麼比得而複失更殘忍了。

拉斐爾對她而言……

“絕不可能原諒他。”這句話反複地出現在她的腦海, 加上拉斐爾那張不見笑意的臉,就像是魔咒一樣。

克瑞莫爾覺得自己也快要發瘋了。

他們離開天國, 陷入漫無目的的流浪之中。

達納特斯無比的沉默,安靜地跟隨在她身邊。

克瑞莫爾低頭就會看到他。明明清楚,一切與達納特斯沒有任何關係,可是,在見到他那張臉的時候, 她還是忍不住的想,為什麼她的父親要這樣做!墮落天國, 卻留下她, 如此的難堪!

達納特斯, 那就是一個罪惡的結果!如果他沒有來到這個世界……

她這樣想的時候, 達納特斯突然抬起頭。他望著她,“母親。”

克瑞莫爾冷哼了一聲,收回目光, 強忍住自己那不該有的遷怒。

“您覺得我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臉龐看起來還十分稚嫩的年輕的神說。

克瑞莫爾瞥了他一眼, 冷冷回了一句,“你知道你的父親是誰嗎。”隻有治愈還會將他這教子當做一個孩子, 達納特斯已經三千歲了,無論他的臉看起來多麼年輕,他也已經不在幼齡了。

達納特斯反而笑了,他伸手撫摸著手中那柄黑色鐮刀修長的刀刃,那看起來就像是一把黑霧繚繞的旗幟,令人感覺到窒息和不詳。對於短暫的生命而言, 他和他的鐮刀就是死亡。“我不需要知道。無論他站在地獄還是天國,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的分彆。”

“哼。你要明白,如果不是他,你就不會差點在腐朽中發爛,發臭!”

“你說錯了。正是你在腐朽之中才會孕育死亡。”

“難道是我的原因嗎?不錯,如果當時我狠下心殺了你。他們也不會再為我加上死亡之母的罪名了!”

“你有些失態了。我的母親。”他的表情還是一成不變的冷漠,不在天國也不與溫暖作伴,他的冷漠已經幾乎變成為冷酷。“死亡注定要來到這個世間,這不是你一個靈就可以改變的。”

“怎麼了?我的孩子,終於不再偽裝天國那裡治愈所教導的謙和安靜了?”克瑞莫爾尖聲地嘲諷。

達納特斯微微抬眼,目光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動搖,“你又錯了。”

“死亡本是公平的,對於任何生靈都一樣。但死亡又是生命最後的表現,它又各有不同。治愈對於死亡是平靜的,所以死亡對於治愈也心平氣和。所有我所表現的,都是我的其中之一。但是你不一樣,罪惡背棄死亡,逃避死亡,所以對罪死亡不需要向對治愈一樣。”

“不必多說些什麼。”克瑞莫爾握著他的手腕,忍不住越握越緊,隻怕不能將它捏碎,她的目光流露出怨恨和痛苦,也許將毀滅所有跟隨於她的生靈,怒氣衝衝的衝他喊,“無論如何,你我都是一樣的!你出生也是罪惡之一,沒有什麼可解釋的。”

達納特斯不以為意,慢吞吞移開她的手,將自己折掉的手腕重新裝好,他說,“我以為墮落是一種罪,但是卻忘了,愚蠢也是一種罪。”

“隻是因為治愈的行為,你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怒火。治愈收留你我三千年,就在神明的眼下,他卻偏偏在此時讓你我離開?”

克瑞莫爾氣憤至極,“如果不是僅僅為了再度登上第二天使的寶座,我也不會如此的憤怒。”

“治愈像是傲慢嗎?”他會因為榮耀而迷失嗎?他會為了自己的光輝而放任身邊的人死亡嗎?或者他會因為不甘於人下而反叛嗎?不會。

死亡在沙漠中見過三對朋友。

他們將要因為缺水而麵臨死亡。

按照神明的要求,死亡隻給了他們一人的水。

第一對商議無果,開始了搶奪。死亡當然就沒有給他們水。他們死了,他們的靈魂聖主不收。

第二對決心一人一半,然後在夜裡起來的時候,一個人殺死了另外一人,奪到了那瓶水。那個時候,水就成為了沙子。於是他們也死了。

第三對相互謙讓,都願讓對方活而自己赴死,於是聖主給予的水瓶中流淌出不會乾涸的清泉。他們活了下來,並得到了死後升往天國的承諾。

現在的路西菲爾會是第二種人,但是現在的拉斐爾是第三種人。

所以,他不會在路西菲爾為天國敵視的時候任憑他的後裔在天國流落。

達納特斯問她,“你沒有背叛天國逃離的能力,你隻能承受他們異樣的目光。天國的靈敵視你,這個時候,你要回到哪裡去呢?”

能到哪裡去呢?

隻有黑暗的,沒有光靈的,並且已經腐爛的深淵。

芙蘭埃爾。

芙蘭埃爾的深處,無儘的沼澤依舊咕嘟咕嘟的冒著綠色的黑色的氣體,散發著腐朽和惡心的臭味!

沼澤的表麵卻是一片平靜。任誰也想不到這裡封印著天國創立以來最大的敵對者。

那個滿手血腥邪惡無比的墮落者。

值衛天使們照常認真負責的監視著這裡。

“那個墮落者又沉到沼澤下去了。”

芙蘭艾爾從懸崖向下四十尺,光輝和金色驟然消失。從那裡分開成黑與白兩種截然不同的色彩。

黑暗在封印之中蠕動。就像是怪異的心臟,以一種讓人窒息的韻律跳動著。

懸崖上立著金色雕花的長亭,站在向外凸出的圓頂監視台上的光靈凝視著黑暗的深淵。

魔氣在深淵之下張牙舞爪。從那最深最暗的一塊抽搐出無數長的短的觸須,纏繞著,爭鬥著,就像有無數條怪異的蛇在扭曲盤繞成一團,到最後,隱隱約約的,監視者似乎看到一個黑色的,巨大的骷髏頭。

骷髏的眼睛黑黝黝的,在黑暗之中,卻泛出一種黑色的光。

它也在看著他!

“奈拉羅!”身邊的夥伴推了他一下。

監視者猛然驚醒,收回了視線,竟也感覺落了一滴冷汗。實在是邪惡的魔物!

難怪會誘惑到伊甸園的寵兒……

“你還好嗎?”

“沒有關係。”監視者回答他的夥伴,他緊緊的皺著眉,不再去看那恐怖的密密麻麻的觸手,“今天好像時間又長了一些。”

“是的。他是不是在計劃什麼陰謀?”

“不。他根本無法掙脫聖主賜予米迦勒使長的枷鎖。”

“這倒也是。”

“隻要封印在,他就不可能搗亂了。”

“願聖主淨化此惡魔。”監視者雙手交錯著,祈禱了一番。

魔繭的中央,魔氣最深之處,空無一人。

在深淵沼澤通向的黑暗之中,一個暗淡的影子在黑暗之中前進。

撒旦自言自語,“今天要是找不到,那就算了吧。”

靈智艱難的穿過沼澤,他歎了口氣,忍不住道,“要是沒有秘密,這次向天國低頭那可真是太不劃算了。”

靈智在沼澤之中行動原本不會受到影響。但這裡卻是專門用來對付靈智的。

深淵之下魔氣濃重,在沼澤之中也是。撒旦可以借助他們移動,即使如此,行進也十分艱難。

這裡真的會有拉斐爾的回複嗎?

要知道光靈在這裡行動,一定比魔物困難幾何指數倍。

他要在這裡行動,真的是為難那份處在光明之中的意誌了。

直到看到一個漆黑的影子。

在沼澤的混沌之中,泛著寒光。

它隻有幾寸的長度,但上麵的鋒銳之氣。仿佛在再多靠近一步,就會被切成碎片。

那是一把黑色的鑰匙。

一把黑色的鑰匙,開啟了一扇黑色的大門。

一個黑色短發的青年從黑夜中走來,他打量了一下撒旦,說話的語氣不急不緩,帶著清列的寒氣,“你就是光靈的朋友?”

他穿著件得體的襯衫……路西菲爾暫時還沒有見過這樣奇怪的衣服,不過很合適他,雖然他本人看起來有些蒼白和單薄。

這種感覺,就像是深夜的冷和寂靜。

“你是誰?”路西菲爾問。

“我是夜。”他說話的時候,也笑了一下。他的微笑和拉斐爾相似,但是他的微笑是寒冷的。他整個人都讓人覺得有著高不可攀的寒冷。

路西菲爾是張揚的,他們完全不同。夜就像是寒夜的露水,清澈清透,但隻要看到,就讓人感覺到淒冷。

“我是勇氣。”

“歡迎來到黑暗中的長夜。”

“我不是來遊覽的。”

“年輕人,彆這麼急躁啊。”

隻走過幾步的時間,黑暗已經完全吞噬了任何一絲光輝。

夜停住腳步,伸出手極為紳士的示意自己周圍的黑暗,他還在微笑,“我答應他的請求,會把它們交給帶著信物的人。”

看到那一切時,路西菲爾也露出了微笑。

無數已消亡與戰場上的黑色羽翼在黑暗中張開。

他早說過,在沒有看清足夠的真實之前,拉斐爾絕不會偏幫任何一個。

夜就融於夜。

路西菲爾卻沒有立刻選擇離開。他向來喜歡抓住一切機會,而且他還有天使中最令人稱道的勇氣。即使墮落,這一點也從未改變。

“閣下長居於黑暗,有沒有興趣去外麵走走?”

夜的聲音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你這是,邀請我?”

“您可以這麼認為。一神□□的世界豈不是太不公平了?我想一個自由的世界。不僅僅是一個神明存在的世界,自由的世界可有一個神,那就要有很多神。”然後一種平衡的自由。那麼神明對信徒的束縛,一定會減小。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

“你將收獲無數的信徒。”

夜的聲音說,“作為神明的立場,一個人製造獨屬於我的世界統治他們難道不快樂嗎。他們隻信仰我,隻依仗我,隻崇拜我,我也喜歡獨神的小世界。與其去你的耶和華的世界攫取那麼些許的權利,我也更喜歡自己創世獨一掌控。”

“可是,不站在同一世界中,你們又是怎麼來判斷誰高誰低誰是誰非呢?”

夜重新顯出身影,他的眼睛裡有著笑意,“你比起他要更會誘惑人一些。”

“哦?”路西菲爾全當他的話都是讚美。黑暗的魔王擅長利用所有人性的弱點去捕捉靈魂,比起拉斐爾,當然會更加輕車熟路。

不過多年以來的相熟,路西菲爾清楚,很多時候拉斐爾並不是看不破,隻是他不會利用這些去達成目的。

他太遵守他那治愈的意誌中所蘊含的準則了。

勇氣不一樣。他敢做任何一件事,無論合乎教導的,又或是不合乎教導的。隻要他決定要做。

夜說,“那個光靈從對下位生靈的友愛來勸說我們,你從神明之間的競爭來誘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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