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說要他多聽單子的話。
從前單子就是頭腦最聰明的，明明年紀不大，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可靠感。
——與人不同。
他也許默默無言，可卻任何時候都作為他們的後盾。
所以沒有人忍心讓他失望。
……
糖果綜合大樓。
克瑞斯靠著軟質沙發長椅，一手支著下巴，一手點著鼠標。
看著屏幕上慢慢悠悠滾動的進度條，嘖了一聲，轉而調開另外一個窗口。
一封簡短的郵件發了出去。
“那麼，違約協議&&數據流，讓他自離。”
老板的操作還是太引人注目了啊。
以現在每十天送走一位“國際友人”的速度，總部的技術員們要縮水一半了。
彆家研究出一個新技術，恨不能藏的嚴嚴實實賣出一個專利幾百千萬，這個習慣尤為她的故鄉推崇。
怪就怪在頂頭上司一點兒也不介意有人來到公司來研究（盜版）他的研究結果，甚至還有些順水推舟的意思。
公司裡全球各地的研究員都來者不拒，人多了，於是難免有人渾水摸魚。開始時候另有意圖的朋友來的快也溜得快，後來發現公司每季度從無間斷的推出新的技術，就不得不待的就更久了一些。
到現在……要真的分辨是狂熱的學術人員還是投機偷盜者還真有些挑戰性了。
——雖然對年輕的老板而言，這可能無關緊要。
那人必然會說，一個有些許彆的目的的人，與他熱愛科學研究，那並不衝突。抱有學習的心態共同進步，也會成為一種社會發展的動力。
他一直以來都很認真，所有的一切都出自他的真心。
年輕人在為生活四處奔波，為利祿汲汲營營，他所追求的卻並非如此。
古老文明中有一句話叫做兼濟天下，大約就是那個人的樣子。
克瑞斯覺得，反正世上不會有第二個這樣的人了。
他是否會選擇留名史冊她不好揣測，但糖果必然將成為這百廢待興的時代最耀眼的一抹亮色。
郵件很快得到了回複。“And odern？”
克瑞斯回過神來，眉頭一揚，指尖的筆定了下桌麵，回了一句話，“哦。讓他自己過來。”
來的是年有三十戴著眼鏡一身筆挺西裝的中年人。
“哦，親愛的奧德蘭，這裡還不錯吧？”
奧德蘭推了下他的眼鏡，不置可否，“的確很適合做研究，非常。”
“我記得，大學畢業到現在，我們也有十年不見了吧。”
“這倒不是。”奧德蘭一臉嚴肅地改正，“這半年還是天天見麵的。”
克瑞斯點點頭，“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我還是決定多問一句，你打算留在這裡工作嗎？”
“這是當然。”他的回答毫不猶豫。
克瑞斯笑了笑，“那麼我希望你對你的行為稍作約束。”
“……”沉默了會，他還是回了一句，“我不明白。”
“我想這半年你也應該清楚了。上層對公司成果的保密要求並不嚴格，但我還是希望你控製一點，這不是在m的土地上，我希望你工作時多為你的名義的朋友和上司考慮幾分。你可以在保密時間結束後完成你的其他工作，但這一秒的工作，請不要在下一秒共享。”
“泄露重大商業機密，無論以T的法律處理還是以國際法律處理，都不算輕。”
“……”
隱約察覺到他逐漸緊繃的身體，克瑞斯笑了笑，“彆緊張，我並不是警告你，當然也不會給出離職處理，這隻是一個善意的提醒。”
“糖果並不是一家盈利性質的公司，事實上，它更像是一個研究者交流共享的平台，這一點，作為研究人員，你的體會比我更加深刻。”
她站起來，神色莊重，一字一句告訴他，“如果你想失去它，作為公司研究的主要參與者之一，你儘可以繼續你所做的事情。”
“我言儘於此。”她轉身向自己的辦公桌走去。
“克瑞斯。”
“嗯？”她轉過身。
“你很欣賞他？”
克瑞斯眉頭一挑，“誰？”
“你的上司。”
克瑞斯微微一笑，“你不必費心探聽他的消息。”
“可以告訴你的是，我的確很欣賞。”
“……那你的國家呢？”
克瑞斯偏了偏頭，“每一個月初糖果網站都會直接公布上一期的研究成果，絕無藏私。如果你認為不能首先通知自己的國家並且僅讓它持有就是一種威脅，是我不夠熱愛自己的故土的話，那麼我對此不做解釋。”
她說，“你似乎忘了，這不是m國的公司。”
她轉身，碧色的眸中平靜如水，她問心無愧。
“給出研究成果的，也不都是m國人。”
她曾經想過，為什麼當時公司漸有規模之後，他選擇在全球範圍內直接招攬看中的研究人員。
現在想來也非常簡單。
糖果注定不是為一個人，一個城市，一個國家所設立。
它為了未來而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