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星來到路口,看到了翁淑如的車。小跑著到了車後麵,叫了一聲表嬸後,打開車門上去了。
剛一上車,車裡空調的清涼就吹掉了身上的悶熱,一下舒爽了不少。
顧星星一上車,坐在副駕駛上的顧佳安就掀著眼皮看了她一眼,道:“下次能不能快點,還讓彆人等你。”
翁淑如發動車子,對女兒道:“佳安,不能這樣和星星說話。今天原本是要先接星星的,星星脾氣好,才讓媽媽先去接的你。”
顧佳安不喜歡母親替顧星星說話,她皺著眉頭道:“那要是不接她的話,我們早都回家了。”
“佳安!”翁淑如聲音加大,給了女兒一個眼色,顧佳安看到母親的示意,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
翁淑如透過前視鏡看著後排的顧星星,笑著道:“星星彆介意啊,叔叔和嬸嬸都挺歡迎你周末來我家的。佳安是獨生,從小自己習慣了,所以有些任性。你彆放在心上,她就是太天真了,心直口快,說話不過腦子,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翁淑如溫柔地給顧佳安解釋著,顧星星笑了笑,道:“沒事,我知道的。”
“嗯。”翁淑如笑著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
顧文青是在讀大學的時候來到了江城,大學畢業後,就在江城定居。他是學技術出身,二十多年來,已經在所在公司做到了高層,收入不菲。
翁淑如家裡是書香門第,爸媽都是大學教師,翁淑如是舞蹈專業的藝術生。畢業後就嫁給了顧文青,她開始是在江城舞蹈團工作,後來顧文青出錢,翁淑如開了家舞蹈培訓機構。這麼多年過去,現在也經營得有聲有色。
夫妻倆都是高收入人群,家裡的條件自然也不差。他們住在江城市中心的高檔小區裡,房子是二百多平米的大平層,裝修典雅奢華,乾淨整潔。
翁淑如把車停在地下停車場後,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家。顧佳安進門後,就去客廳沙發上癱著玩兒手機了。翁淑如拿著她的書包進門,提醒了一句:“好好坐著。”
翁淑如是學舞蹈出身,顧佳安耳濡目染,從小也是跟著學舞蹈的。但她資質比著母親要差些,後來又去學小提琴了。但學舞蹈的坐姿和氣質,翁淑如一直提醒著顧佳安彆忘了。
“知道了。”顧佳安癟了癟嘴,坐直了身體。
顧星星在來江城的時候,已經在表叔家住了一天,她的東西也基本上都在。從鞋櫃裡拿了拖鞋換上,顧星星看著翁淑如,剛要說話,翁淑如笑著道:“阿姨還在做飯,你先回房間吧。”
“好。”顧星星笑著點頭,背著書包拎著手提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翁淑如把女兒的書包放在一邊,走到客廳坐在了女兒身邊,顧佳安抬眼看著顧星星離開時手裡提著的手提袋,冷嗤了一聲:“土包子。”
現在誰拿行李還用手提袋啊,連個行李箱都買不起讀什麼諾德啊。
想到這裡,顧佳安又是一陣煩悶。
要說顧佳安從小是獨生,顧星星的出現就像是家裡爸媽生了個二胎一樣,尤其爸爸,對顧星星比對她還上心。顧佳安感覺自己的父愛都被分走了。所以她討厭顧星星。
但有一個更讓她討厭顧星星的點就是,她這麼一個西城來的窮鬼都能讀諾德。
諾德高中是江城的貴族高中,門檻高,學費貴,一般人都進不去。當時顧佳安成績不行,爸爸去聯係學校問了擇校費,一聽擇校費,爸媽都沒打算再送她去諾德了。擇校費太貴,他們這種中產家庭承擔不起,所以顧佳安退而求其次,隻能讀了個排名第二的啟渝高中。
她從小金尊玉貴的,隻能讀個啟渝,而顧星星這種窮鬼,竟然讀諾德。
這一點,讓她更加討厭顧星星,每次送她去上學或者接她放學,她就更加嫉妒和鬱猝。
聽了女兒的話,翁淑如抬眼看了看顧星星消失的方向。家裡房間多,顧星星被安排在顧佳安的隔壁的房間。
那個房間本來是做顧佳安的書房用的,有書架書桌,還有一張類似榻榻米似的床,顧佳安小時候就在那個房間裡做作業。不過後來顧佳安長大了,更喜歡待在自己的房間,就很少過去。顧星星過來後,剛好可以把她安排在那個房間裡。
她過去後,顧佳安就勢躺在了她的腿上。女兒又不坐著,翁淑如無奈地隨著她去了,抬手摸著她的頭發,叮囑她:“你以後和星星說話的時候,彆帶那麼多刺。要是她和她爸媽說了,再找到你爸爸,就是我們的不是了。”
“她要是嫌棄我說話帶刺就搬出去呀。”顧佳安冷笑著道。
翁淑如道:“你爸爸來到江城待了這麼多年,在西城也就隻有顧星星家這一門親戚了。他們家家境不好,你爸就想幫一把。反正也就隻有周末才來我們家,你暫且先忍一忍。”
其實當時讓顧星星來家裡待著,是顧文青非要堅持的。原本顧星星的母親是要來陪讀的,後來顧文青堅持讓顧星星住了他們家裡,那邊不好推辭,才這樣安排顧星星過來了。
“就是扶貧唄。我爸有那麼多錢,當時為什麼不交擇校費讓他的親女兒上諾德。”顧佳安冷聲冷氣地道。
提到這件事,翁淑如也覺得有些愧對女兒,同時也知道女兒這麼討厭顧星星的原因。說實話,翁淑如心中也有些膈應,但是家裡是顧文青說了算,她們母子倆對顧星星就保持麵上的友好就行了。
“明天媽媽不上班了,陪你逛街怎麼樣?”翁淑如低頭親了親女兒的額頭笑眯眯地說。
顧佳安的注意力被轉移到逛街上,她立馬笑了起來,道:“不了,我和李茜她們約好了,明天去星海天地。媽,我想買條手鏈,可不可以給我買呀?”
顧佳安說到後麵,笑嘻嘻地撒著嬌,翁淑如看著女兒開心,笑著答應道:“可以啊,看中什麼牌子了?”
“就是Cartier的一個小手鏈,幾千塊錢。”顧佳安道。
翁淑如聽了顧佳安的話,神情稍微猶豫了一下。他們家家境雖不錯,但也沒到了能隨隨便便就給孩子買幾千塊的手鏈當玩意兒的地步,不然當時也不至於交不起諾德高中的擇校費。
翁淑如對顧佳安道:“手鏈帶著玩兒的話,很容易就戴膩了。我們可以買個便宜點的,隨便戴戴,戴夠了還可以再換。”
這話裡的意思是不給買,顧佳安聽出來,不樂意道:“我會戴很久的。我們班裡很多女生都戴,就我沒有。你們不讓我上諾德,買個手鏈都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