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飛景城的航班很多, 兩人到機場後,坐了最近的一趟航班。晚上七點,顧星星和宋崇抵達了景城。
顧星星和宋崇到了景城後, 是宋崇的爺爺奶奶來接的機。宋崇的爺爺奶奶和宋崇的爸爸媽媽一樣, 奶奶親切和藹,爺爺儒雅溫和,而因為二老年事高,比起宋崇的爸爸媽媽外, 更多了一份慈祥在裡麵。
宋崇是第一次帶女孩子回來,二老格外看重, 除了熱情招待以外, 顧星星當天晚上還收到了爺爺奶奶的紅包。
宋崇的爺爺奶奶是在年輕時搬來景城的, 住宅在西城市區, 鬨中取靜的一處中式庭院。庭院古樸簡約,帶著一種歲月般的典雅。
回到家以後,顧星星和宋崇收拾一番, 陪著二老吃了晚飯。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夜晚入睡早,晚上九點, 和顧星星宋崇閒聊一會兒後,就回房休息了。
這個時候, 屬於顧星星和宋崇兩個人的時間才剛剛開始。
從來到宋崇爺爺奶奶家的時候,顧星星就對這處庭院充滿了好奇。她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住宅,但卻是第一次住這樣的住宅,像是住在文物裡, 每一處都透著曆史的沉澱和精致感。
宋崇的爺爺奶奶好像也是做古董生意的,家裡甚至有一處私人的收藏博物館。隻是現在時間太晚, 顧星星和宋崇沒法去看,也隻能在院子裡轉轉。
宋崇爺爺奶奶家的庭院屬於那種非常中式的庭院,後花園有小橋流水和假山,現在這個季節,北方的氣候已經開始乾冷,院子裡隻有一些綠植還有些顏色,稍稍有些蕭瑟。
宋崇帶著顧星星參觀完了家裡後,兩個人就坐在了花園的搖椅上,隨意閒散地度過美好的夜晚時光。
花園的搖椅是木質的,有著很深刻的歲月痕跡,結實蒼勁。顧星星坐在搖椅上,長腿搭在椅沿,腳尖隨著搖椅的搖晃在地麵輕點。花園裡開著地燈,樹影隨著視線影影瞳瞳。
“這個搖椅有點低。”顧星星的身體靠著椅背,但長腿仍然需要微微蜷曲,不然腳底會擦著地麵起不來。
宋崇比她的腿更要長,他的雙腿沒有懸空,而是伸展在前麵,膝蓋輕輕用力,動作慢而均勻的搖晃著搖椅。
“嗯。我小時候爺爺給我紮的。”宋崇道。
這搖椅確實有些年歲了,是宋崇五歲那年爺爺親自給他做的。
宋崇說完,顧星星看著宋崇笑了笑。今天她來到宋崇爺爺奶奶家,除了感受到宋崇爺爺奶奶對她的熱情外,還能感受出宋崇和他爺爺奶奶之間的感情。那是一種隔著一輩,天長日久的相處生出來舒適而又溫暖的感情。
在他說完後,顧星星就衝他笑了笑。宋崇看了她一眼,問道:“怎麼了?”
顧星星笑著道:“我沒有見過我爺爺奶奶,我爺爺奶奶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
爸爸曾說過,爺爺奶奶陸續去世,他很傷心,可是多虧了她的出生,給了他貧瘠的心靈很大的慰藉。
“我是跟著我爸爸在草原上長大的。”顧星星抬眼看著夜空,道:“我很小的時候我爸就帶我騎馬,獵鷹,摔跤,射箭……”
顧星星和宋崇其實有著截然不同的前半段人生,顧星星在遼闊的草原,宋崇則在這座古典的庭院,這也造就了顧星星的直白奔放,宋崇的清雅內斂。人們往往更容易被和自己不同的性格的人吸引,或許從一開始,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注定的。
顧星星仰頭望著夜空,宋崇看著她,道:“你以後還會有我。我們以後會有同樣的人生。”
或許他們在沒有認識之前,各自在各自的人生軌跡線上。而現在兩人碰撞,合並在了一起,那麼自然會朝著共同的方向一起走去。
所以他們會有同樣的人生。
對於十幾歲的少年來說,未來的路是很長的一條路,可是十幾歲的宋崇,已經把自己的人生軌跡線釘在了顧星星身上。
顧星星自然理解宋崇的意思,她眼睛亮了亮,回頭看向宋崇,笑著問道:“真的嗎?”
“嗯。”宋崇應了一聲。
“那我要是跑了怎麼辦?星星可是喜歡到處亂跑的。”顧星星笑嘻嘻地說。
顧星星笑著說著的時候,宋崇則安靜地看著她,庭院裡開著地燈,少年的臉龐在燈光中精致朦朧。
“你是星星我就是天空。”宋崇道。
他聲音很輕,少年音在夜色裡顯得格外好聽。宋崇收回視線,抬眼看向了夜空,道:“無論星星跑到哪裡,星星都在天空懷裡。”
顧星星聽著宋崇說的話,她的耳邊像是有水滴滴落,聲音在耳邊蕩開,漣漪伴隨著她的心跳起伏。
她看著宋崇,少年脖頸微仰,側臉輪廓被地燈的光芒包裹,沿著鼻梁,到了唇邊,到了下頜,到了修長的脖頸間。
她悄悄心動著,眼睫顫了顫,湊到了宋崇的身邊。
少女的唇在夜風下吹得有些涼,但卻足夠的濕潤與柔軟。這種美好的觸感與他的頰邊相連,燈影下,少年的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顧星星在宋崇頰邊落了一個吻,這是個很小卻很親昵的動作,她向來是個大膽的人,可在做完這些後,她的掌心出了一層汗。
他的臉頰比她的唇要熱,這種溫度透過她的唇延伸到了她的臉上,耳邊,脖根,甚至還有她的心臟。
顧星星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宋崇,在他轉頭視線與她相對的那一刹那,她的心跳驟然一梗。後知後覺的害羞和靦腆襲來,顧星星身體後撤,但在她撤退之前,少年的身影像是瞳瞳的樹影,如夜風般輕壓了過來。
他握住了她落在搖椅上的手,也扶住了她微微後仰的頭,兩人的距離在那一刹那間縮短為零。顧星星的唇上,也落上了溫軟的唇。
氣息交貫,顧星星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輕輕閉上了雙眼。
她在閉上眼睛的黑暗中,看到了無數流竄的流星,卻也始終逃不出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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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一大早,顧星星和宋崇吃過早飯後,家裡的司機送兩人去了景城雕塑展所在的展廳。雕塑展並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去的,宋崇在景城的發小也一並過來了。
顧星星是第一次見薑凱旋,但見了以後對薑凱旋卻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薑凱旋留著刺頭,穿著單薄的立領衝鋒衣,把拉鏈拉到了下巴下麵。下半身穿著軍綠色的工裝褲,另外搭了一雙限量籃球鞋。這活脫脫是景城版的廖浩渺。
薑凱旋的氣質打扮像廖浩渺,說話也像廖浩渺,不過看上去比廖浩渺智商要高一點。他在看到宋崇身邊跟著的顧星星時,眼睛都直了。
“挖槽,我從小到大想象過無數次我們倆長大後的場景,我從沒有想過你竟然比我先擁有女朋友。”
顧星星:“……”
當然,薑凱旋倒不是說他比宋崇更受女生歡迎,宋崇這長相,彆說本校,隔壁十裡八鄉都是出名的。但人家高冷啊,清清冷冷跟個仙兒似的,根本不和女生打交道。有時候薑凱旋還以為宋崇是不是信了某種宗教。
但是沒想到他才去了江城區區兩個多月,就帶著女朋友衣錦還鄉了。
不愧是江城,果然美女多的地方,就是神仙也容易破戒。
“不過你不是江城的吧?”薑凱旋自來熟,和宋崇打完招呼後,就讓宋崇給介紹了顧星星。介紹完後,就和顧星星熱絡地聊起了天。
薑凱旋雖然熱絡,但完全不招人煩,情商比廖浩渺高了不知道多少個level。雖然是第一次見麵,顧星星也還蠻喜歡他的。
“我是西城人。”顧星星道。
“哇,西城好地方。”薑凱旋笑著說完,吟了首詩:“風吹草低見牛羊。你們那裡是不是牛肥馬壯的。”
彆的人聽說她是西城來的,都說他們那裡窮,薑凱旋的角度倒是清奇,也怪不得宋崇能和他做這麼久的朋友。
聽了他的話,顧星星笑著點頭:“對,我家就有牛和馬。”
“土豪土豪!”薑凱旋道,“我聽我爸說,西城那邊家裡有牛有馬的都是很有錢的,因為他們有很多牛和馬,哈哈哈。”
薑凱旋笑起來,顧星星也隨著笑了起來。三個人就這樣進了展廳,臨進展廳前,薑凱旋似乎想起什麼,說了一句道:“好像今天展覽的主雕塑師以前在西城待過,她有很多關於西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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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西城的作品,作品色彩還是十分鮮明的。西城地處偏遠,也造就了那裡不同於內陸和沿海地區的元素。
西城的建築,山脈,草原,另外還有雄鷹,野馬,騎射,摔跤……當在展廳看到這些雕塑的時候,顧星星還以為自己回到了西城。
雕塑展算是比較小眾的展覽,甚至比畫展還要小眾。但因為雕刻家出名,作品出眾,所以展廳裡前來觀看的觀眾不少。
這種展覽裡麵,一般是比較安靜的,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審美,圍在不同的作品前觀看不同的雕塑,互不打擾。
對於雕塑這種藝術,顧星星是外行人,也看不清楚裡麵的門道。但是好在這次雕塑展很多西城元素,顧星星還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她不懂雕塑,但宋崇懂,但宋崇不知道西城的一些元素,她卻知道。就這樣兩人一來一回,竟然還能在藝術領域聊起來。
顧星星雖然是外行,但也是能看得出作品的好壞的。這次雕塑展有一隻雄鷹雕塑,就在雕塑展正中央的玻璃展櫃,獨居c位。
玻璃展櫃裡,雄鷹展翅,雙眸銳利,栩栩如生,光是站在展櫃外,就能感受到作品帶來的壓迫感。
而這也卻是本次雕塑展的壓軸作品,作品不光是這個雕塑展作者的代表作,甚至在國外還拿過不少雕塑類的獎,非常出名。
顧星星站在展櫃前,抬眼望著這隻雄鷹。
“星星你們那兒的鷹真有這麼大麼?”薑凱旋也被這雕塑震撼,問了顧星星一句。
雄鷹作品的展示櫃上寫了作品的簡介,確實是作者去西城采風的時候觸發的靈感,然後才做出來的作品。
顧星星回過頭,笑了笑道:“對。我爸的鷹就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