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想一想,就明白靳驚為什麼會出現在治安局:
他的大腦受遊戲繭影響,被當成傀儡,玩了好幾天。他是遊戲繭的受害者,來治安局做筆錄,還沒走。
看來他的臉沒有被遊戲繭幻化得太過分,和他原本的相貌**不離十。
靳驚笑了,“你真的是叫楚酒吧?”
楚酒點點頭。
“我也真的叫靳驚。出事的大樓就是我的公司,你去過的也真的是我的辦公室。”
靳驚凝視著楚酒,目光和遊戲繭裡時一模一樣,“謝謝你在遊戲繭裡……幫我找到我的影子。”
“不用客氣。”楚酒心中默默補充:不止幫你找影子,還不小心噎死過你一回,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靳驚繼續說:“也謝謝你喂我的藥。”
他全都記得。
楚酒尷尬了。
“你親手把藥喂給我,還好心提醒我喝水。”
原來他說的是投喂成功的那次,這人記好不記壞,很夠意思。
不過楚酒瞬間想起,他當時低著頭,就著她的手抿走了那片藥,柔軟的嘴唇劃過她的手心。
楚酒:“……”
楚酒:“所以遊戲繭裡發生的事,你全都沒忘?”
“對,”靳驚回答,“就像是剛打了一局遊戲,做了一場夢。在遊戲繭關停之後,從頭到尾都想起來了,而且裡麵的細節非常清晰,和現在沒有任何差彆,我還記得你叫我的名字……”
他沒繼續說,楚酒在腦中自動補充:
“驚——”
“小驚驚——”
“我的驚驚寶貝——”
不想活了。
韓序在楚酒身後輕輕咳了一聲。
靳驚醒悟:“你們有事對吧?”
他掏出手機,直接問楚酒:“能不能加一下你的聯係方式?”
楚酒加好他,跟著許為辭繼續往裡,來到一間隔出來的單間辦公室。
許為辭讓他們坐下,自己從文件櫃裡拿出好幾份文件,又從筆筒裡拿了支筆,遞給楚酒。
有關於赦免令的,寫明了赦免令的條件,也有幻界公司的,包括報酬和保密協議,條款都沒有問題,楚酒仔細讀完,欣然簽字。
許為辭看著她簽名,忍不住說:“雖然簽了赦免令,我個人還是建議你,有機會把你能利用幻界係統漏洞非法侵入的事情跟我們說一下,這對大家都有利,幻界係統有漏洞這件事很嚴重。”
楚酒邊低頭簽名,邊隨口答:“比遊戲繭出錯,故意殺人還嚴重嗎?”
許為辭噎了噎。
她拉過楚酒簽好的文件,打算在見證人那欄簽名,手才一伸,一支筆就塞進了她手裡。
是楚酒。動作迅速,比最貼心的助理還貼心。
許為辭望著手裡突然出現的筆愣怔。
楚酒默默地看著界麵上又漲了一個徜徉點。
一百件好事,好像也沒有多難。
許為辭簽好名字,剛把日期的最後一筆寫完,手中的筆就嗖地不見了。
楚酒抽走她的筆,幫她妥帖地插進桌上的筆筒裡,物歸原位。
許組長:“……”
許為辭站起來,想把簽好的文件放回檔案櫃。
楚酒動作奇快,從自己的座位裡彈出來,一把幫她拉開椅子,然後飛到文件櫃前,貼心地幫她打開櫃門,順手抽出許組長剛剛拿文件的那個文件夾。
許為辭目瞪口呆。
突然就有了一種古代皇帝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感覺。
許組長滿腦子都是:她上次來治安局時,也是這樣的嗎?
好像不是。
那時候她很沉默,一個人窩在角落裡不動,一聲不吭,不到萬不得已,也絕不回答問題。
現在這樣,感覺腦子好像不太正常。
許為辭琢磨了一下,似乎明白楚酒在想什麼了。
這小姑娘父母雙亡,明明才是剛讀大學的年紀,卻在被治安局追捕,東躲西藏,壓力太大,估計精神狀態不太穩定。
現在雖說簽了赦免令,卻要繼續和一直在抓她的調查科的人打交道,難免怕被人報複。
她那麼積極,應該是在努力地跟她這個組長搞好關係。
她的狀況,許為辭比任何人都清楚,憐愛之情油然而生。
“楚酒,你不用擔心。”她說,“協議已經簽了,我們以後還會經常見麵,雖然你以前襲擊過我們的組員,我保證,調查科的人絕對不會難為你。”
她又補充,“如果有人找你麻煩的話,你儘管來找我。”
楚酒鄭重點頭,心想:許組長人挺好。
許為辭重新坐下,順手撥了撥桌上的文件堆,她的辦公桌文件成山,亂得一塌糊塗,文件山旁邊扔著揉成一團的紙團。
楚酒一眼就相中了那個小紙團。
桌角有個白色的桌麵垃圾桶,楚酒伸手抓起廢紙團,丟進小垃圾桶裡,“許組長,這個你不要了吧?我幫你扔了。”
許為辭:又來。
可見她還是不放心。
許組長還沒說話,韓序就先安然地伸出手,把紙團從小垃圾桶裡揀出來了,端正地擺回原位,“彆隨便亂動彆人東西。”
楚酒毫不猶豫地伸手抓起紙團,重新丟進小垃圾桶,隨口道:“沒有亂動,這是垃圾,沒用了。”
韓序就像一隻機械手臂,又平靜地把紙團捏出來了,放回原位,“你怎麼知道沒用?”
楚酒鍥而不舍,又扔一遍,“都揉成這樣了還能有用?”
韓序抬杠:“有用的東西就算揉成一團也是有用。”
許為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