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男黃澤第一個舉起手,“我願意打頭陣!”
這種時候,願意站出來,勇氣可嘉。
韓序慢悠悠出聲:“真不錯,我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急著送死。”
他的聲音冷漠,帶著嘲諷的調調,所有人都回過頭看他。
趙副總怒視著韓序,“你慫的話,就不要給其他人潑涼水。”
白落蘇看不下去了,往前走了兩步,對大家說:“你們先不要吵,我是治安局的。”
楚酒:“……”
白落蘇摸出身上治安局的身份卡,亮給大家看了一下。
他隻要一亮治安局的身份,看起來就特彆端莊嚴肅。
他說:“我建議大家無論打算采取什麼行動,最好都要慎重。因為按以往的經驗,遊戲繭裡出現的規章製度一定要遵守,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在這種危險的地方,人心惶惶的時候,用治安局的身份說話,確實很有說服力。
楚酒心道:白落蘇,你亮身份沒問題,但是你能不能在亮身份卡的時候,用手指頭稍微擋一擋?
果然,趙副總眼神挺好,盯了一眼白落蘇的身份卡。
“等等,你是治安局哪個部門的?”
他走過來,一把揪住白落蘇的卡,仔細看了看,“檔案管理科??”
白落蘇:“……”
趙副總鬆開白落蘇的卡,“您是管檔案的,可能對我們幫助不大。”
他走回去,“時間有限,我們現在安排一下分組,爭取天黑前動手,我負責坐鎮指揮,小黃,你們……”
楚酒打斷他,“可是我們還是對規章製度的事不太放心。不然這樣,真動手的時候,你也彆‘坐鎮指揮’了,您站起來,第一個衝上去,不用做彆的,隻要給護士一巴掌,如果您沒事,其他人就也立刻跟著衝上去,怎麼樣?”
趙副總噎了噎。
趙副總旁邊有個國字臉的男人,對楚酒吼:“這是我們自己公司在商量計劃,能讓你們進來聽聽就不錯了。你們幾個出去!”
趙副總也緩過神,“是,你們幾個外人,給我出去!”
出去就出去。
楚酒直接往外走。留在這裡完全是浪費時間。
身後忽然有人出聲,聲音猶猶豫豫的,“趙總,其實……他們幾個說得……可能是有道理的……”
楚酒回過頭。
說話的是個看著四五十歲的女人。
她繼續,“我的病房在五樓,同病房的不是咱們公司的人。其中有個男的,第一天就安排了手術,他不想去,直接跟護士打起來了。”
“我看得很清楚,”她說,“他隻揍了護士一拳,就像忽然發病了一樣,用手攥著脖子,栽到地上死了。”
她試試探探地說:“……所以我在想……咱們是不是也應該……謹慎點?”
病房裡一片安靜。
趙副總沉默了半天,忽然惱羞成怒。
“李姐,計劃咱們可以再商量,不過還是公司內部討論比較好,萬一外人聽見了,出去跟護士告密呢?”
楚酒挑挑眉。
韓序根本沒再聽他們說什麼,已經伸手拉開了病房的門,偏頭等著楚酒。
楚酒和白落蘇跟著他出來,房門在他們身後砰地一聲,重重地關上了。
楚酒一出來,就表揚白落蘇,低聲說:“我剛才特彆怕你一個忍不住,把齒輪的事說出來。”
“當然不會。”白落蘇正色道,“這群人那
麼不靠譜,萬一誰亂動齒輪,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倒黴。”
楚酒也是這麼想。
一旦讓其他人知道了晝夜齒輪可以影響醫院的運作,萬一有誰又要做手術,必然會不顧一切,鋌而走險,去動齒輪。
還是瞞著的好。
好在屋頂入口在護士休息室裡,白天又是完全隱藏的,除了白落蘇這麼腦回路奇葩又有探索精神的人,彆人一般也發現不了。
身後的305病房裡好像又激烈地吵起來了,不知道討論出了什麼新點子。
楚酒不再管他們,琢磨:“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接近言不秋。”
她轉向韓序,看見韓序皺著眉頭,按住肚子。
楚酒點頭:“我也正想說,你隻要假裝肚子疼,叫來護士,護士肯定會把言不秋找來。”
韓序伸手扶住牆,臉色發白,“我不是裝肚子疼,”他沉聲說,“我現在是真的疼。”
白落蘇和楚酒交換了一下目光,倆人都有點結巴。
“你……該不會是真要生了吧??”
韓序是肉眼可見的疼,額頭上滲出一滴一滴的冷汗,人下意識地弓起身,彎下腰。
白落蘇專業地說:“這是宮縮,疼成這樣,應該在開宮口了。”
楚酒和韓序一起看向他:???
白落蘇滿臉無辜:“我很有經驗,我姐生的時候,我全程陪著,一直到她進產房。”
兩個人把韓序攙回病房,扶到床上,蓋好被子。
韓序的疼越來越嚴重,明顯正在飛快累積,人已經不太說得出話來了。
楚酒猶豫不決:要叫護士嗎?
這家“醫院”並不靠譜,醫生不是真的醫生,護士也不是真的護士,都是NPC,就算言不秋真是婦產科醫生,現在也是被係統操控的狀態,行為不可預測。
如果他們把他拉走,隨便找個地方給他做緊急剖腹產怎麼辦?
齒輪組太複雜,楚酒昨晚並沒看出這種緊急情況的流程是怎樣的。
楚酒琢磨:“不然把那個耳鼻喉科大夫找過來?”
韓序說不出話,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