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有人叫她的名字。
是小歐,跟在幾個調查科的人身後,從外麵進來了。
小歐這次會進遊戲繭,和丁奕一樣,是因為中了個度假村兩天兩夜的大獎。係統處心積慮,不止把和劇情有關的丁奕和言不秋拉進遊戲繭,還特地拉了和劇情沒什麼關係的小歐。
他看起來很單純,唯一的特殊之處,就是他是曾業的兒子。
“我爸本來也想留下來,等你們出來以後感謝你們來著,”小歐說,“後來公司有點事就先走了,他說改天請你們吃飯。我就說嘛,隻要再稍微等等,你們就能出來了。”
他滿眼崇拜地看著楚酒,“我跟他說,隻要有你們在,那些醫生護士肯定也能平安出來。”
許為辭帶著幾個調查科的人抬著擔架路過,楚酒他們往旁邊讓了讓。
擔架上躺著缺胳膊少腿的丁奕,渾身拚命地扭,好像打算從擔架上逃跑。
抬擔架的人安撫他,“你彆亂動,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丁奕就像聽不見似的,一直驚恐地盯著自己的胸口,“我這裡坐著個鬼小孩,你們全都看不見嗎??”
遊戲繭已經關停了,現實中的蘭可宜和孩子也早就死了,繭裡的女鬼版蘭可宜和鬼嬰,都是係統做出來推進遊戲劇情的幻象而已,隨著遊戲繭的關停也一起消失了。
可是丁奕卻仍然瘋瘋癲癲,還是能看到胸口上坐著的鬼小孩。
他怕是要帶著殘肢,還有胸口上的鬼嬰度過他的餘生。
韓序已經忙完了他的事,過來跟許為辭商量:“我和楚酒先回去休息,報告我會發送到治安局的係統裡,筆錄回頭再做吧。”
遊戲繭裡的一天雖然比現實短得多,兩個人也起碼幾十個小時沒睡過了。
許為辭沒有意見。
楚酒看了看言不秋。
他受傷了,在遊戲繭裡也是連軸轉,隻怕不睡覺的時間比他倆還長。
楚酒問許為辭:“言醫生能也先回去休息嗎?”
許為辭躊躇了一下,“這樣好了,我先讓人給言醫生簡單地登個記。不過言醫生,你明天需要來治安局做筆錄。”
言不秋點頭答應。
許為辭問韓序:“能不能用你的權限卡登錄一下幻界係統,我的忘了帶了,我想把受害者名單打出來。”
她轉頭對楚酒解釋:“遊戲繭強製關停後,幻界係統會自動生成繭內人員名單,登進去就能拿到。”
這麼貼心的功能,估計也是韓序做的。
韓序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黑色的小薄片。
信用卡那麼長,很窄,上麵有個字母,是幻界的權限卡。
楚酒一看清薄片上烙印的紅色字母A,一顆心立刻狂跳起來。
這是她這麼久以來夢寐以求的A級權限卡。
她一次次地入侵幻界係統,就是因為沒有這個級彆的權限卡,才拿不到想要的東西。
出乎楚酒的意料,韓序雖然被邊緣化了,他手裡竟然還保有A級權限卡。
楚酒的手都有點抖。
她攥住拳頭,垂下眼睛,唯恐其他人注意到她的異樣。現在最慶幸的就是,遊戲繭關停了,韓序並不知道她的腦袋裡在想什麼。
許為辭接過韓序的卡,放在筆記本的感應器上,登入係統,很快就搞定了。
許組長掃一遍名單,感歎了一聲:“已經跑出去那麼多病人,原來裡麵還有這麼多人沒出來。”
還有很多人躺在停屍間,永遠出不來了。
她把卡還給韓序,韓序重新放回褲子口袋裡。
白落蘇和治安局的人一起樓上樓下地忙著,當然不肯走,言不秋簡單地登過記,就和楚酒韓序一起上了治安局回程的車。
韓序照例坐在楚酒旁邊。
他累了,一上車就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楚酒也很累,現在卻異常清醒,大腦興奮得毫無睡意。
那張A級權限卡現在離她更近了,和她的手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可惜她沒有神偷的本事,再近也沒用。
“你不睡麼?”韓序忽然開口。
楚酒閉上眼睛,“睡。”
結果就真的睡著了,一直到治安廳的停車場才醒過來。
天陰著,仍然飄著一星半點的雨絲,幾個人下了車,韓序去開自己的車,對楚酒和言不秋說:“我送你們兩個回去。”
楚酒本想說“我坐公交車就行了”,又想起他的權限卡,點了點頭,報了地址。
言不秋也默默地上了車。
韓序開得很快,沒多久就遙遙地看到了那片老舊的密密匝匝的高層住宅。
不過有點不對勁。
擁擠逼仄的小區外,停著一排消防車,還有大群紮堆看熱鬨的人。
不會吧。楚酒心想。
車一停,楚酒就開門跳下來,心裡祈禱:不要是我們樓不要是我們樓。
結果就看到,她住的那幢樓下麵全是消防員,正在滅火,著火的有好幾層,楚酒住的那層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