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男人鬆開掐住爸爸脖子的手,緩緩倒了下去。
爸爸嗆咳著,從地上爬起來,摟住女兒。
楚酒指指身後白落蘇藏身的角落,“白落蘇就在那邊,你們過去藏起來。”
她拎著刀,繼續往空曠的大廳中間走,繞過扭打撕扯的人們,來到打開的洞口前。
她剛才看了半天了。
這塊會分開的地板,應該是這幢大宅變成遊戲繭前,原本就有的機械裝置,一旦開啟就能看到樓下,不知道原本是做什麼用的。
地板兩邊都有老舊的金屬鉸鏈,靠鉸鏈拉動地板開啟。
連結地板的鉸鏈沒入旁邊形狀奇特的黑色雕塑下。
楚酒把短刀插進雕像和基座連接的縫隙裡,一邊撬一邊用腳踹,雕塑終於歪倒在旁邊。
雕塑隻有一層殼而已,下麵隱藏著鉸鏈的絞盤。
鉸鏈不細,應該是鐵製的,一環扣著一環,每一環的接口都沒有焊死,留著縫隙。
楚酒把短刀伸進鉸鏈的一環,用力撬了撬。
刀太薄,不吃勁,鐵環的接口紋絲不動。
楚酒站起來,正想去找個更順手的工具,一根撬棍伸了過來,插到鐵環中間。
是韓序來了。
來得正是時候,帶的工具也特彆合適。
他完全明白楚酒的打算,用撬棍彆住鐵環,用力往下壓,楚酒立刻幫他一起按住撬棍。
兩個人同時使勁,鐵環崩開了。
鉸鏈從中間斷開,飛速地抽走,裂開的地板的一頭轟隆一聲,合攏一半,兩片分開地板之間的大洞現在變成了三角形。
兩個人一秒都沒停,直奔地板的另一邊。
另一邊也是同樣的雕塑和同樣的鉸鏈,韓序和楚酒如法炮製,鉸鏈也崩斷了。
“哐”的一聲巨響,打開的兩片地板撞在了一起。
洞沒了。
楚酒:現在連泉水都不見了,看你們還怎麼把人往水裡扔。
洞口突然合上,還在附近打鬥的人們麵麵相覷,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這個派對上,單單“製服”明顯是沒用的,並沒有侍者進來把人帶走。
提示裡說得很明白,在派對上,得把人扔進泉水裡才算。
可是泉水現在沒了。
一個拎著刀的男人剛把他的“人貨”,就是和楚酒他們同時到莊園的黑裙女孩,拖到洞口,就發現洞口堵上了。
他左看右看,終於弄明白了,來到絞盤前,發現斷開的鉸鏈早就縮了回去,根本沒法重新拉起來,氣得一腳踢在絞盤上,瞪著楚酒。
黑裙女孩也發現洞口關了,呆了呆,拔腿就跑。
她那個頭發染成銀灰色的男朋友跌跌撞撞地撲過來,一把抱住他女朋友。
他的額頭上倒是沒有熒光標記,應該是挑夫,可是頭上也受了傷,一看就是被剛剛那個男人的刀砍傷的。
他抱住女孩,對著洞口這邊吼:“這是個遊戲!它讓你們殺人你們就殺人,你們都瘋了嗎?”
還有人離得遠,還沒發現洞口已經關了,仍然在搏鬥。
楚酒看見,白落蘇從藏身的地方出來,大概是想到洞口這邊來,才走了沒多遠,身後就有人摸了上去。
楚酒吼:“白落蘇!小心背後!!”
他身後的是眼鏡男,手裡拎著一把斧頭。
白落蘇的額頭上明明沒有熒光標記,帶武器的挑夫們不會把他當成人貨,可是眼鏡男不同。
他和白落蘇同房間,知道他沒有接到過信,手腕上也沒有曼殊沙華印記,和他不是同類。
他想偷襲。
白落蘇聽到了楚酒的喊聲,猛地回頭,看到一把寒光閃閃的斧頭劈上來,連忙側身縮頭,緊接著一棒子揮出去。
這一棒毫不留情,眼鏡男整個飛了出去,眼鏡也跟著飛了。
白落蘇對他吼:“他們已經把洞口關上了,你還砍什麼砍?你是不是有病??”
話音未落,紅字提示在所有人的界麵上出現:
【緊急通知:由於設備故障,今晚的派對臨時取消。】
顏七出現在門口,拍了拍手。
“派對取消了,請各位把手裡的武器還回櫃子,離開大廳。”
緊閉的大廳門重新打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終於停了,燈光也緩緩亮起來。
衣服上和地板上都是血跡,大部分人都還活著。
氣氛卻徹底變了。
人與人之間撕下麵具,露出你死我活的真實麵孔。
楚酒問韓序:“你剛才去哪了?”
“我接到了一個任務,要在限定時間內解開各種奇怪的繩結,”韓序指了大廳一角掛著簾幕的地方,“就在那邊。”
他拿出一張紙,遞給楚酒。
紙上全是密碼,他也成功地拿到了一張密碼。
一共有八張密碼,兩個人現在已經拿到了四張,還差一半。
人們紛紛從藏匿的角落出來,去還了武器,楚酒也把短刀放回牆上的櫃子裡,韓序和白落蘇也過來還了撬棍和棒球棍,和楚酒一起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