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PC們嚇壞了,那群老頭子們跌跌撞撞地往後退。
正是時候。
楚酒拿出手包裡的“光的角落”,點了使用。
一把大劍出現在她手裡,光芒四射,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楚酒搶步上前,攥著光劍,對準魚嬰的心臟刺了過去。
光芒炸裂。
魚嬰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像被捅破了的氣球一樣收縮下去。
“光的角落”技能說明裡說,光劍會“對所有NPC造成最大值的傷害”,楚酒攥著劍,靜等它死掉。
可是它縮小到一個真的嬰兒的大小之後,居然就停了。
它還活著,在地上繼續扭動掙紮。
楚酒:?
殺成這樣,難道已經是“最大傷害”了?
楚酒打算再給它補一刀。
楚酒身旁忽然閃過一個人影,是陸西洲,他從那支手杖裡抽出一把細而長的劍,手起劍落,斬斷魚嬰的脖子。
周圍所有人都看傻了。
陸西洲拔出劍,轉頭望向楚酒,“我本來就計劃殺了這隻怪物,沒想到你比我先動手。”
他說過,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足夠兩人五十年用的琥珀血漿,看來他打算殺掉怪物,徹底擺脫人泉的控製。
地上的嬰兒卻還在動,它的頭被砍了,仍然不死。
它抽搐了幾下,分開的身體和脖子竟然重新連在了一起。
身上的魚鰭忽然伸長,猛地把嬰兒撐起來,如同腳一樣飛快地擺動著,帶著魚嬰竄了出去,一頭栽進泉水裡。
一進水,它就火速下沉,隱沒在紅水中。
女鬼把NPC們遠遠地逼到牆角,這時才飛回來,停在楚酒麵前。
楚酒伸出手,擦掉她臉上紅色的淚痕。
沒有提示。
她也不是泉眼。
女鬼凝視著楚酒,嘶啞含糊的聲音傳來,幾乎分辨不清。
“太好了……”她說,“……你沒有走我,還有你外婆的老路……”
她消失了。
白落蘇的炮塔也清掉了血泥怪們,獻祭區的人們試試探探地回來,都在探頭往泉水裡看。
那群NPC老頭子受夠了驚嚇,不太敢大聲,嘀咕:“你們兩個怎麼敢對主人動手?竟然想殺了主人。”
楚酒瞥了一眼界麵上光的角落的倒計時,用手中的光劍挽了個劍花。
“這麼多廢話,你也想試試我的劍?”
楚酒隨手做了個向腰部收劍的姿勢,仿佛那裡有個無形的劍鞘,時間掌握得剛剛好,光劍剛好消失。
她那把光劍連魚嬰都能斬,看光芒都知道有多霸道,老頭子們不敢出聲。
問題是,魚嬰不是泉眼,泉眼又在哪呢?
獻祭區外原本有侍者攔著,現在被血泥怪們一衝,侍者早就不知到哪去了。
楚酒看見,韓序穿過人群,往這邊過來。
他渾身上下全濕透了,還在往下滴著水,但是人安然無恙。
楚酒知道,他這次走的,其實就是遊戲繭裡隱藏的一條無傷逃生路線。
這條逃生之路,需要至少有兩個敵對陣營,一個挑夫,一個人貨,互相配合。
隻要兩人合作,在儀式中,血泥怪全都去組成曼殊沙華時,一個人把另一個推進泉水裡。
進水的人隻要水性好,就幾乎不會在水裡遇到任何危險。
他需要潛進水裡,找到連接到外麵花園淺水區域的出口,潛過去,從泡著人的淺池裡出來,就可以重新繞回泉水旁。
而推人的那個人,因為完成任務,拿到了獻祭資格,可以來獻祭區領到能漲血條的泉水精華。
按照獻祭區的規矩,領到泉水之後必須離開獻祭區,他正好可以出去找到同伴。
泉水的量足夠,兩個人,或者和其他更多夥伴一起分享,就能一起延長血條,等到儀式結束,按照規則一,在儀式結束後平安離開莊園。
韓序一過來就說:“進度條快走完了。”
他們的進度條都比楚酒的短得多。
可惜剛剛領到泉水的幾個NPC都離開了,沒有泉水可搶。
韓序說:“我剛才潛到水底仔細看了一圈,沒有看到任何像泉眼的東西,池子是全封閉的,不知道這水是從哪裡來的。”
陸西洲完全沒想到韓序還會回來,遙遙地看著他們,沒有出聲。
楚酒也在望著他的方向,不過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胸口的曼殊沙華胸針。
銀相框的照片裡,這枚胸針,曾經戴在媽媽的胸前,再往前,戴在外婆的胸前,現在彆在陸西洲的衣服上。
就像一個標誌。
鬼媽媽剛才說:太好了,你沒有走我,還有你外婆的老路。
到她這一代,富足的生活戛然而止。
楚酒有個嚴重的懷疑。
她走到陸西洲麵前,伸手按住陸西洲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