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對兩個阿姨說:“我們現在是在一個遊戲繭裡,視野右下的光點點一下,會彈出遊戲界麵,還記得剛才乘客須知上的幾條規則嗎?必須要遵守。你們解開安全帶前,一定要記得鼓掌歡呼。”
說完,起身繼續往後走。
乘客們都被突然出現的遊戲提示嚇到了,沒人鼓掌和歡呼,因為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牢牢地係著安全帶,一動都不敢動。
空姐倒是出現了,笑容不變,推著小推車,從後往前給嚇得臉色發白的乘客們發飲料。
楚酒回到座位,韓序不用讀心,看一眼她的表情就知道,“沒找到人?”
楚酒搖搖頭,“沒找到長得特彆帥的人。也問過空姐了,沒有。”
白落蘇看一眼若無其事發橙汁的空姐,“問空姐沒用吧。她們是驚悚遊戲&#,審美觀不一定正常。”
楚酒同意:“對。我也覺得。因為她剛才說你長得帥來著。”
白落蘇:“……”
白落蘇磨了磨牙,忽然用手比成兔子耳朵的樣子,放在頭頂,問楚酒:“你覺得我帥嗎?”
楚酒很悲傷。
這都是什麼奇葩規則。不說實話估計會死。
楚酒哼哼:“帥。”
白落蘇滿意了。
韓序立刻望向她。
楚酒不用他問,就回答:“你也帥。不用問了。誰再對我比兔子耳朵我就敲誰的頭。”
正說著,坐在前座的小瘦子忽然轉過頭,兩隻手全都舉在頭頂上,比成兔子耳朵,問:“你們說,這裡是個出錯的遊戲繭,不遵守規則就會死人,是真的?”
白落蘇鄭重點頭:“是真的。”
楚酒有點頭大,很想對小瘦子說:你這也問不出什麼啊。如果這件事是假的,比了兔子耳朵也並不能讓人說真話,照樣可以說是真的。
後艙那邊忽然傳來鼓掌的聲音:
“啪,啪,啪,啪……”
慢悠悠地拍了整整十下,然後是一聲毫無熱情的歡呼:“喔——”
有人很遵守規則,打算解開安全帶站起來。
楚酒回過頭,看見靠後的一排,有一個體重明顯超標的男人站了起來。
他是真的胖,五官都變形了,眼睛被臉上堆起來的肉擠得沒地方待,隻剩下兩條小縫。
他正從中間的座位費勁地往外擠,同一排的乘客全都使勁往後貼在座椅背上,才能騰出空間讓他過去。
這位能成功塞進座位裡,也算是個奇跡。
這人楚酒剛才注意過,一直靠在椅背上打盹,對周圍的一片混亂完全不聞不問,竟然也十分遵守規則。
楚酒盯著他的臉,心想:不會吧。
胖子吭哧吭哧地擠出來,終於來到過道上。
彆人胖,隻不過腰上多了一圈救生圈,他是腰上直接挎了個大輪胎,還是載重卡車的那種巨型輪胎,隨著他走路的每一步動作,肉肉們以比步伐慢半拍的節奏,水波一樣忽忽悠悠地蕩漾著。
他艱難地沿著過道往前,那身囂張的肉擦過楚酒的肩膀,楚酒往裡稍微讓了讓。
這人走到過道中間,轉過身,差不多就停在楚酒前麵一點的地方。
他費勁地抬起比楚酒的腿還粗的胳膊。
一張登機牌原本斜插在他外套的口袋裡,露著一半,隨著他的動作掉出來,飄落在楚酒腳邊。
楚酒彎腰撿起來,看了看,登機牌上寫著這胖子的名字——
蘇準。
楚酒把登機牌遞給他,他從眼睛縫裡往下瞥了一眼,卻沒有伸手去接。
然後楚酒就目睹了,什麼叫做大變活人。
他舉起手,抓住他自己的頭頂正中,猛地往下一扯。
整個人都被撕成了兩半。
精確地說,一撕之下,他身上那層厚皮被撕成了兩半。
厚皮下麵竟然是正常的身體,穿著黑色的飛行皮夾克,夾克前襟敞開著,露出裡麵貼身的純白色T恤,還有吊在胸前晃來晃去的一枚舊子彈掛件。
這人不止不胖,還肩寬腿長,能看得出來,身材相當不錯。
他的臉上倒是仍然戴著麵具,是一層肉色的薄膜,像張皮一樣緊貼在臉上,眼睛和嘴巴的開口也非常貼合,像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
他動作利落,三兩下剝掉身上那層厚皮,從厚皮的腰部抽出幾把手.槍。
然後抬腳把那身厚皮隨便踢到旁邊的座椅之間的空檔裡,舉起一把槍,瞄準正在後艙給乘客發飲料的空姐。
“砰”地一聲槍響。
這一槍打得有點偏,子彈擦過空姐的耳朵,鮮血立刻順著臉頰蜿蜒而下。
大家都被嚇到了,機艙裡一片尖叫聲,有人反應快,馬上彎腰抱住腦袋,躲在座椅靠背後。
蘇準開完一槍,仿佛對他製造的混亂很滿意,這才揚了揚槍口,慢悠悠淡定地宣布:
“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