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準問:“你的手剛才在亂抓什麼呢?”
楚酒照實答:“在抓這幾個小包,”看見他沒有比兔耳朵的意思,又補充,“我看見它們向著洞口飛走了,想抓住。”
兩個人都剛起身,站得很近,楚酒隨手指了一下他的傘包。
然後大失所望。
指尖明明碰到了傘包,卻毫無感覺。
這幾個傘包是虛擬道具而已。
虛擬道具沒有用,隻是影子一樣的幻象,就算真的發生了危險,也不能靠它跳傘離開這架飛機。
那包黑色的爆炸.物就在傘包旁邊,楚酒的手放下時,指尖從上麵劃過。
小黑包也是虛擬的。
虛擬的傘包不能真的當成降落傘,可是虛擬的□□卻照樣會把人炸死,這就是倒黴催的。
看來隻能留在這架蒙著藍光繭的飛機上,繼續跟這幾個計劃炸了飛機的劫機犯死磕。
蘇準用槍指指前麵,“接著走吧。”
這回兩個人平安無事地回到了後艙。
後艙倒是一切如常,大夥全都蹲著。
看來剛才安全帶指示燈亮的時候,大家都各自找到了座位,沒有死人,現在指示燈熄了,光頭和灰帽衫又讓所有人重新蹲回機尾。
蘇準剛才走的時候還戴著麵具,回來時就把麵具摘了,蹲在機尾的所有人全在悄悄往他臉上瞄。
光頭問他:“蘇哥,你不遮臉了?”
蘇準隨口答:“是。熱。”
一臉的渾不在意。
楚酒心想:他也是應該不在意,他馬上就要炸飛機,整架飛機上的人都快死了,被誰看見臉都沒關係。
楚酒一回來,就乖乖地自動歸位,蹲回韓序旁邊。
韓序一看見蘇準的麵具沒了,就知道楚酒已經做完了她的任務,低聲問楚酒:“他們想要炸飛機?”
他也看清了蘇準手裡拎著的那隻黑色的爆炸.物小包。
楚酒點頭,閉著嘴巴,臉上紋絲不動,卻在腦中飛快地劈裡啪啦倒豆子一樣,把他們要炸飛機,還有剛才出現的幾分鐘奇怪幻覺的事,全都跟韓序說了一遍。
韓序很無奈:“你得說慢一點,我會聽不清。”
白落蘇蹲在旁邊,看著他倆莫名其妙:“說什麼?她說話了?”
他們幾個在竊竊私語,那個穿灰帽衫的劫機犯也正在問蘇準:“蘇哥,駕駛艙門還是開不了?”
蘇準答:“對,他們關在裡麵,就是不肯開門。”
灰帽衫接口,“那沒辦法,隻能用備選計劃了?”
蘇準隨手把幾個小包包扔到旁邊的座椅上,瞥了一眼蹲在地上的黑壓壓的人群,點了下頭。
他對灰帽衫說:“你先帶著東西去貨艙,裝好以後上來叫我們,我們就一起下去。”
楚酒聽懂了。
她登機前,看過這架飛機的結構圖,飛機的最下麵一層,靠近機腹和機尾的地方,是裝行李的行李艙和運貨的貨艙,麵積都不大。
行李艙的門隻能從飛機外麵打開,貨艙倒是可以直接從機尾的樓梯下去。
看來他們打算把定時炸彈安裝在貨艙,然後從那裡跳傘。
從貨艙跳傘有很大的好處。
這架飛機的貨艙門開在下麵機腹靠後的地方,從那裡跳傘出去的話,飛出去時的位置比客艙門這邊強得太多了,既不會被攪進兩側的發動機裡,也不會撞上兩邊展開的機翼。
所以他們打算去打開貨艙的門。
老式的飛機,一旦貨艙門意外打開,機艙就會失壓,客艙也會跟著倒黴。
幾十年前就有一次著名的事故,因為貨艙門在空中開啟,客艙地板承受不住壓力差,全部爆開,液壓管線跟著全毀,飛機最後失控,機毀人亡。
後來的客艙地板就都加了可以承受壓力差的排氣孔。
不過現在像S570這種新型飛機,貨艙和客艙之間早就做成了耐壓差的全密閉隔離式,就算貨艙門開啟失壓,飛機也完全可以承受。
而且貨艙門在空中有裡外壓力差的情況下,仍然能靠液壓裝置自動正常開啟。
他們計劃得挺好。
這樣操作還有另一個好處,就是安裝炸彈和開啟艙門的全程,都和客艙這邊的乘客隔離,不會受到乾擾。
楚酒瞄一眼蘇準,再瞄一眼座位上那三個虛擬的傘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