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機場的候機大廳裡,馮小申急匆匆過來找許為辭,遞給她幾張紙。
“組長,空管那邊有消息了,聯航FA361回話了,飛機一切正常,他們正準備在濱海市降落。”
飛機有信號,就代表遊戲繭已經成功關停了。
他的聲音不小,候機大廳裡立刻響起一片掌聲和口哨聲,所有人熬到現在,終於等到了最好的結果。
許為辭懸著的心也終於落到了實處,“謝天謝地。”
馮小申接著說:“不過白落蘇讓FA361的機長傳回消息說,楚酒和韓序為了做一個任務,剛才從飛機上跳傘了,不知道會落在哪。”
許為辭對照飛機的坐標,研究電腦屏幕上的地圖,她皺了皺眉,“那一片荒郊野地的,山不少。”
“去問問白落蘇準確的跳傘時間,”她說,“我們估算一下他們大概會落在什麼地方。”
確實是荒郊野地。
楚酒和韓序在天上飄著的時候,就看到下麵連綿起伏的山脈了。
正是秋末時節,滿山的樹木紅黃綠相間,像大片彩色的調色盤,美得沒話說,對降落傘卻不安全。
楚酒指著遠處平坦的田野,問韓序:“我們有可能飛到那邊降落嗎?”
“飛不到那個距離,”韓序說,“我們隻能落在山裡。”
他操控降落傘,改變方向,尋找地勢相對平坦的地方。
兩個人終於在一片沒有樹的相對平緩的坡地上降落。
在天上飄了那麼久,重新腳踏實地的感覺非常奇怪。
楚酒爬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這是哪裡?”
手機沒有信號。
楚酒吐槽:“宙斯遊戲繭的信號都能覆蓋到天上幾千米了,現在我站在地麵上,手機沒信號??”
韓序笑了,幫她解開背帶,“我剛才看見,再往前下山後,好像有一條公路,我們走過去。”
他把降落傘在地上攤開,重新疊好,塞回傘包裡,背在背上,“帶著這個,說不定有什麼用。”
雖然手機沒信號,手機上的指南針仍然可以用,兩個人校正方向,往公路的方向走。
FA361次航班上。
從舷窗看出去,已經能看到下麵的濱海市。
跑道在望,飛機在機場上空盤旋。
空姐們現在正常太多了,囑咐乘客們調直座椅背,收起小桌板,打開遮光板,準備降落。
這一場空中驚魂之後,馬上就要落地了,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係著安全帶,一臉緊張。
扮演治安局押送員的兩個中年男人身上受的都是虛擬的槍傷,遊戲繭一關停就消失了,也好好地坐在座椅上。
小瘦子悄悄地對旁邊的壯漢說:“我這輩子再也不坐飛機了。”
壯漢也心有餘悸,“嗯。回程我也打算換成火車。”
白落蘇坐在蘇準旁邊,問這個“劫機犯”:“所以你本來是做什麼工作的?”
大家共患難一場,蘇準沒有隱瞞,實話實說:“我其實是治安局的。”
白落蘇驚訝:“你原來也是治安局的?那我們算是同事。”
蘇準說:“我是聯邦治安局直屬的一個對外不公開的特殊部門的高級調查員,我們的技術專家最近新做了一套偽裝,逼真度非常高,所以我們想做個實驗,試試看能不能穿著它正常地過安檢,上飛機,沒想到會遇到這種事。”
他是說他穿著的那套胖子的厚皮。
原來他是有任務上飛機,結果被宙斯鑽了空子。
蘇準問白落蘇:“你呢?你是哪個部門的?”
他看過白落蘇的證件,但是遊戲繭裡的一切都可能隻是幻象。
白落蘇有兩秒沒說話,忽然看向舷窗外,換了話題,“看到跑道了誒,馬上就要降落了吧?”
飛機平穩地向下,終於輕輕震了一下,輪子落地了。
機艙裡爆發出掌聲和歡呼聲,沸騰成一片,能重新回到實地上,所有人都從來沒有覺得那麼踏實過。
蘇準心想,雖然沒有遊戲繭了,大家還是像規則裡最後一條寫的那樣——“在降落時歡呼並且熱烈鼓掌”。
楚酒現在的想法卻不一樣。
她開始深深地覺得,腳踏實地其實也沒什麼好處,還是飛的比較快。
無論是飛機還是降落傘,在天上呼地一下就過去了。
飄在空中時,看著距離不太遠的地方,真的走起路來卻相當可怕,尤其是還要翻山,上上下下地在密林裡找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