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過去把門關上。
這房間門的窗子上釘著木板,能透進來的光很少,門也關上了,房間門裡頓時暗下來。
一個幽幽的女聲傳來,就在楚酒耳邊,用氣聲說:
“我在。”
一個模糊的影子在黑暗中浮現,是和楚酒差不多的學生打扮,穿著淺藍色小襖和快到腳踝的深色百褶裙子,隻是臉色青白,嘴唇發烏。
她虛虛渺渺的,靠過來的時候全無觸覺,是個影子。
女鬼幽怨地說:“我還在想,你答應要放我出來,結果自己跑了,我等啊等,就睡著了。”
這女鬼突然冒出來,白落蘇看她一眼,滿臉痛苦。
不用問,他的精神值又掉了。
楚酒問女鬼:“我想問你一件事,昨晚來過的那個沒有臉的‘大惡鬼’,你說過,隻知道他是秦家的人,你有辦法找到他的名字嗎?”
女鬼認真地想了想。
“我平時隻能在他們不小心打開櫃子的時候出去透透氣,聽到一句半句的閒話,聽說他是秦家的祖宗。可是天一黑就被重新拘進櫃子裡了,打聽不到那麼多。”
她說:“不過你說不定可以去鎮外的墳地看看,秦家的祖墳就在那邊,他們秦家人全都埋在祖墳裡,說不定能找到點什麼。”
她在提供劇情線索。
楚酒謝過她,轉身要走。
女鬼卻把她叫住,“哎,光道聲謝,就算完了?”
楚酒問:“要不然我去幫你偷點紙錢,燒給你當零花錢?”
紙錢元寶什麼的,祠堂那邊就有。
“那倒不用,最近不缺錢花,”女鬼說,她上下打量一遍白落蘇和韓序,“這兩個男人看著都不錯,不過那個好像是你的,這個就歸我吧?”
女鬼呼地閃現到白落蘇旁邊,在他耳邊幽幽地柔聲問:“這位長得這麼好看的哥哥,要不要死一死,然後到櫃子裡麵陪著我?”
白落蘇:“……”
他丟下一句:“我得去給我的精神值充充值。”打開門落荒而逃。
門一開,女鬼瞬間門消失,委屈的聲音卻幽幽傳來:“跑那麼快乾什麼?我的骨頭不白不亮不好看嗎?”
楚酒勸她:“強扭的瓜不甜,咱們慢慢來啊。”
白落蘇在外麵搭茬:“慢慢來??”三個人離開小院,直奔秦宅大門。
大宅大門緊閉,門口堵著一群人,都是昨晚參加祭祖宴的客人,看樣子應該是玩家。
他們正在和一群仆役對峙。
“為什麼不放我們出去?”
“昨晚吃席的時候拖出去的人就再沒回來過,你們把他們弄到哪裡去了?”
提示說過,不能離開遊戲繭,但是沒說不能離開秦宅。他們大概不想繼續待在這個詭異的地方了。
守門的仆役們個個身材壯碩,應該是係統特地挑出來的。
他們也不說話,就是堵在門口不放人走。
楚酒穿過人群,擠到了最前麵。
“我們幾個出去有事。”
仆役們一看清是楚酒,都臉色發白,好像大白天活見了鬼。
不過二話不說,馬上過去幫她打開旁邊的角門。
玩家們麵麵相覷:彆人都被攔著,她怎麼就能說走就走?
仆役們隻把門開了一條縫,一放三個人出去,立刻把門關上了。
白落蘇感慨:“楚酒,你這個祖奶奶的身份,可實在太好用了。”
祖奶奶?
白落蘇解釋:“那個白板臉是秦家的祖宗,你跟他結了個冥婚,不就是他們秦家的祖奶奶?”
韓序順手給了他的後背一巴掌,“你不胡說八道,嘴裡難受?”
鎮子的主街上依舊安靜,沒有人影,天雖然亮了,卻還陰著,灰蒙蒙的。
這裡一絲活氣都沒有,像座死鎮。
三個人沿著主街往前走,來到鎮子邊沿。
昨晚幾個人見過墳地,就在鎮外不遠處。
離開鎮子往前走,隻有土路了,走的人少,長滿了沒過小腿高的荒草,入冬天氣冷,草葉早就枯黃了,在風中沙沙拉拉地響著。
再往前,就是一座座墳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