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問題是,要怎麼才能把他們救活過來?
楚酒抬起頭,看見韓序也早就站起來了,在過道上,她立刻對他用口型說:“他們還活著。”
韓序點了下頭,並不很訝異,他也已經發現了。
外麵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氣流的嘯叫,列車又一次鑽進了山洞裡。
這條線上山洞確實奇多。
車廂裡再度黑了,人們被突如其來的黑暗嚇住,不再尖叫,本能地安靜下來。
楚酒索性在攻略對象對麵的空位坐下,靜等山洞走完。
坐了一小會兒,一陣奇怪的困意忽然襲來。
楚酒昨晚睡得很足,按理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困,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時候。
可是意識開始模糊,就像是連熬了好幾個大夜一樣,思維怎麼都理不順,所有相乾不相乾的念頭彼此糾纏著,打著結,向著莫名其妙的方向跑偏。
上下眼皮自動往一起黏,難舍難分,眼睛想睜都睜不開。
楚酒殘存的理智知道這不太對勁,竭儘全力跟突如其來的困意對抗,可是人還是撐不住,稍微恍惚了一下。
周圍猛然亮了。
車窗外重新變成了遠山和滿是黃色荒草的田野。
楚酒看見,原本歪倒在對麵座椅裡的攻略對象動了。
他動了動,重新坐直,臉色不蒼白了,嘴唇也恢複成正常的顏色,慢慢地睜開眼睛。
他看見對麵座位多了個楚酒,仿佛怔了怔。
楚酒站起來看了看。
剛剛被燒雞毒死的那些乘客現在全都活過來了。
不止活了,還臉色如常,身上的衣服乾乾淨淨,仿佛剛才慘死的事不存在一樣。
楚酒留意到,他們的小桌子上,吃到一半的虛擬燒雞也全都不見了。
無論是剛才被毒死的人,還是沒有中毒的人,全車廂的人都像剛睡醒一樣,一個接一個地睜開眼睛。
坐攻略對象旁邊的胖子也醒了,眼神迷茫地看看周圍,有點納悶:“怎麼回事?我剛才好像做了個夢?”
他看向楚酒,表情訝異:“啊?我剛才在夢裡……就夢見你這樣一個人過來了,還跟我比劃了一下,不讓我說話,還真有?我剛才是睜著眼做的夢嗎??”
楚酒:你剛才那是說話嗎?打鳴都沒你聲大。
他們是NPC,腦子相對不清醒,更容易被係統迷惑和控製,大概真的以為中毒的事隻是一個夢而已。
乘客們打著哈欠,伸伸懶腰,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繼續在晃晃悠悠的火車上吃零食、閒聊、打盹。
然而有些人不一樣。
他們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恐慌,卻都縮在座位裡,不吭聲。
這種應該是玩家。
玩家不那麼容易被係統控製,還記得剛才半車廂的人被毒死的事。
楚酒估算了一下,在這節車廂裡,大概有將近三分之一的人都是玩家。
楚酒點開可攻略人物列表。
還好,攻略對象的頭像還在,眷戀值也沒有清零,還是一百。
楚酒重新坐下,看向剛睜眼的攻略對象,搭訕:“你也是去安合?”
男生點點頭,好奇地看著楚酒:“對,我們是一個去安合的旅行團,我是團裡的導遊。”
這攻略對象很容易搭訕,楚酒馬上伸出手,“我叫楚酒,你叫什麼名字?”
男生伸手跟她握了握,“我叫季夏。”
楚酒不用問是哪兩個字,因為可攻略對象的信息裡已經自動報出來了。
在他的姓名欄裡,一排問號變成了“季夏”兩個字。
季夏是夏季的最後一個月,夏天的尾巴,是酷暑積攢到了極處,最濃重和熱烈的時候。
楚酒繼續跟攻略對象搭訕:“季夏,你多大啊?”
季夏乖乖的,有問必答:“十九。”
楚酒也是十九,不過馬上就要過二十歲生日了,所以合理推測自己應該比他大。
楚酒下意識地坐直了,起了點當姐姐的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