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回應。
楚酒心中一沉。
他一動不動,靠在椅背上,無聲無息。
楚酒的手火速探向他的頸動脈,在那裡摸到了韓序的手。
“他還活著。”韓序說。
楚酒不太放心,還是自己親自摸了摸白落蘇的脖子,探到了一跳一跳的脈搏,才放心了一點。
楚酒又探了探他的鼻息,也有呼吸,長而均勻,像是睡熟了。
就在他們摸白落蘇的功夫,車廂後部又傳來人掙紮的聲音,凶手還在行凶。
楚酒想跟過去,被韓序一把抓住胳膊,“等亮了再說。”
周圍黑著,情況不明,對方利刃在手,出手又奇快,神出鬼沒,還是不冒險的好。
不久之後,車廂重新亮了,車窗外遠山起伏,近處的枯樹在風中搖晃著乾枯的枝杈,山洞走完。
楚酒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卻還是被眼前的景象衝擊得心臟停跳了一拍。
白落蘇仰頭靠在座椅背上,閉著眼睛,臉上毫無血色,一臉死氣。
他的喉結下麵是一道深深的傷口,血流如瀑。
前襟、腿上,還有麵前的地板上,甚至對麵的座椅上,到處都是噴濺的鮮血。
像真的被人割了喉。
楚酒理智地知道,白落蘇並沒有死,一切隻是幻象,可還是忍不住又用手摸了摸他脖子上可怕的傷口。
觸手乾燥,皮膚光滑,楚酒才稍微安了點心。
過道對麵的幾個人也“死”了,同樣是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這次和上次一樣,仍然是整節車廂的人都被割了喉。
也有區彆,就是上一次連同白落蘇在內,他們三個人都平安無事,這回白落蘇也遭了毒手。
不知道規律究竟是什麼。
楚酒望著白落蘇,憂心忡忡。
韓序安撫她,“按遊戲繭的規律,應該還會再重啟。”
重啟,複活,循環往複,無休無止。
韓序站起來,“我再去查查看。”
韓序這回是從車廂尾部查起的,一個個靠近死者,想分辨他們裡麵是不是混雜著凶手。
楚酒趁這個時間,也去看了看季夏。
季夏又死了。死得比剛才還慘,蜷縮在座椅上,上衣和兩條長腿已經被血浸透了,看著可憐巴巴。
這小攻略對象比以前的所有攻略對象都倒黴。
以前的攻略對象都是遊戲繭裡的BOSS級角色,把玩家溜得團團轉,他倒好,死了一回又一回。
楚酒又檢查了一遍車廂,還是沒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隻過了一小會兒,周圍就又黑了。
楚酒火速摸回座位,感覺到韓序也回來了,坐到她身邊。
她這次比任何一次,都盼望著山洞早點結束。
一陣熟悉的困意襲來。
楚酒撐著眼皮,敏銳地意識到,這次的困意比剛剛兩回弱了不少。
山洞終於走完了。
四周重新亮起來時,楚酒看見,白落蘇身上的血沒了,他訝異地低頭看看自己,看看周圍,又看看楚酒和韓序。
他感慨:“新鮮。原來這就是複活的感覺?”
楚酒和韓序:“……”
白落蘇說:“剛才坐在這兒,脖子一疼,我就知道是被割喉了。”
他摸摸脖子,“下手是真快啊。又快又狠,躲都躲不開。”
楚酒問他:“你還感覺到彆的沒有?”
白落蘇仔細想了想,“沒有,就是疼,特彆疼,沒辦法呼吸,感覺很絕望,”然後投訴,“最關鍵的是,死前也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根本沒有人生跑馬燈,直接給你熄燈,黑了。”
楚酒:“廢話,你隻是暈過去了,又不是真的死了,哪來的人生跑馬燈。”
白落蘇評價:“宙斯模擬得不夠專業,我都已經給我的人生跑馬燈想好素材了。那麼多高光時刻,他一個都不用?”
頭一次聽說有玩家抱怨係統沒能讓他死得更像真的。
楚酒默了默,問他:“你的精神值怎麼樣了?”
“掉了一點點,現在八十。”
他被鬼嚇唬的時候,精神值狂掉,現在被人割了次喉,精神值卻隻掉了三點,也是真的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