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衍單手撐地,另一隻手按住小腹,表情痛苦,卻還在勉
力支撐,他抬頭看一眼楚酒:“楚酒,你表哥是腦門的魔頭?”
蕭幻代楚酒回答:“她也不是我表妹,是我們腦門的開山大弟子。”
沐衍神情錯愕,眾弟子一片嘩然。
蕭幻並不在意,對楚酒說:“他中了我的毒,現在你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他不乖的話,我就會讓他渾身奇癢,到處亂抓,當眾出醜。”
“我跟你說,”蕭幻對楚酒說,“這招對付他們這種仙門正道的弟子,比用刀架住他的脖子還好用,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特彆害怕脫衣服,許是脫了那層假裝正派的皮以後,就唬不了人了?”
楚酒在心中默默吐槽:是。也不是人人都像你,那麼愛脫。
蕭幻退後一步,“你儘管問他吧。”
楚酒端正了一下被蕭幻帶偏的思路,問沐衍:“鎮墓之寶是你悄悄摸過來,拿走的?”
沐衍很硬氣,就是不出聲,不過攥著衣襟的那隻手青筋暴起,冷汗如瀑,不知正在受什麼折磨。
楚酒想了想,改問他彆的:“你其實是清瀾安插在一心門的內奸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楚酒接著說:“我本來就在奇怪,牧雲子剛才找人幫他殺清瀾時,竟然不點你這個功夫最好的大弟子的名字,而是直接去叫韓序。倒是清瀾,在人群裡到處找人,她找的就是你吧?
“我猜,牧雲子早就知道你是內奸,根本就不信你。你看見他們兩敗俱傷,蕭幻又一點事都沒有,也並不想插手幫忙。”
楚酒想了想。
“還有轎子裡藏的東西。我開始時以為你在意的是師父,後來發現,其實你更在意的是那台小轎子。
“是你一直盯著轎子,就算牧雲子不在裡麵,還時不時去整理轎子,無論走到哪都叫人抬上它,就算牧雲子在頂樓見死不救,你都沒舍得把轎子丟下不管,還是帶下樓來了。”
楚酒說:“我看轎子夾層裡那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牧雲子未必看得上眼,把東西偷來藏在夾層裡麵的,是你吧?你出身貧寒,沒有什麼家底,進了玲瓏墓,起了貪念,以為玲瓏墓裡都是寶貝,能多撈一點是一點。”
沐衍不知是被她說的,還是難受的,臉色慘白,汗滴順著臉頰往下淌。
楚酒問他:“是不是啊?”
蕭幻說:“我的乖徒兒問你話呢。”
不知蕭幻又做了什麼,沐衍渾身猛地抽搐了一下,終於說:“……是又怎樣?”
他承認了。
“不怎樣,”楚酒說,“我猜你知道清瀾把鎮墓之寶藏在哪裡了,把它換了個地方。我隻想知道鎮墓之寶現在到底在哪,我們得把它還回去,玲瓏墓的人才不會繼續找我們的麻煩。”
兩個師父兩敗俱傷,都昏迷不醒,蕭幻的功夫深不可測,根本打不過,沐衍權衡利弊,知道彆無他法,這是唯一的出路。
他終於說:“被我藏在靈芝異草區旁邊放小盒仙草的架子下麵。”
楚酒懂了,“你本來想也塞進轎子的夾層裡,還沒來得及?”
韓序說:“你們留在這裡,我過去看看。”
蕭幻暫時放過沐衍,沐衍終於不難受了,坐倒在地上。
楚酒把想問的都問完了,不再理他,探頭看韓序過去拿東西。
沐衍在地上坐著,過了好半天,忽然說了句話。
和鎮墓之寶的事毫無關係。
“那個荷包……”沐衍說,“……是我親手縫的。”
他的聲音不大,楚酒卻聽見了,轉頭看他。
他是說那個他送給楚酒做信物,看起來做工粗糙,用料普通,左右兩邊都不對稱的荷包。
被韓序嘲笑在集市上隨便就能買到,不
值幾文錢的荷包。
原來是他親手縫的。
也許除了滿肚子算計,他也曾經有過那麼一時半刻,曾經真心真意過,在燈下,不那麼熟練地,一針一線地縫一個荷包。
楚酒不為所動,誠懇地問他:“手帕也是我親手繡的,被你一劍斬斷了,你動個針線,就比彆人金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