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為辭說:“逃出來的B級融合體都解決了,我們去頂樓,看看有沒有辦法拿到EB12。”
她帶著大家上樓,楚酒快走幾步,到了所有人前麵。
楚酒需要先看看十樓安不安全。
一上十樓,地圖上立刻冒出一個顯眼的紅色亮點。紅點正一動不動地站在走廊裡。
楚酒一把攔住身後的人,自己悄悄探頭,向十樓的走廊裡張望了一眼。
好顯眼一條紅裙子。
“節日禮花”正站在走廊上,透過門上的小窗往一間隔離室裡看,不知道又想“嘭”了誰。
現在手裡還沒有EB12,對付不了這隻“節日禮花”,隻能躲著它。
楚酒輕聲對許為辭說:“那隻A3在走廊上,我們先下樓。”
聲音雖小,所有人都聽見了,一群人馬上掉頭往樓下走。
楚酒有點著急:“大家輕一點,聲音太大了。”
人一多,下樓的腳步聲就大,楚酒看見,地圖上,那個小紅點動了。
它正在加快速度朝這邊過來。
現在不用看地圖,楚酒都已經能聽見它的小皮鞋急促地拍打在地麵上的啪嗒啪嗒聲。
它已經聽見這邊的動靜了,正追過來。
楚酒吼:“不用小聲了,快跑!去樓下,進隔離室!”
大家火速衝下樓梯。
許為辭邊跑邊掏出身份卡,刷開最靠近樓梯口的第一間隔離室的門,把所有人放進去,“嘭”地關門上鎖。
這間隔離室的門上沒有窗,“節日禮花”就算追來了,看不見人,也拿他們沒辦法。
大家一起衝進來,緩了口氣,才發現,這間隔離室裡早就已經有人了,人還不少。
應該是原本搜索九樓的調查員們,按許為辭的建議,把自己鎖在了隔離室裡。
除了躲在這裡的調查員,這間隔離室還有一件事很奇怪。
牆壁上,所有能夠得著的地方,全都寫滿了字。
不止牆上,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桌椅地板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一層疊著一層,黑成一片,已經分辨不出寫的是什麼了。
寫字的人,正窩在牆邊,懷裡抱著一個紙箱子,捏著一支細細的筆芯,低頭在箱蓋上奮筆疾書。
是個看著三十多歲的孱弱的男人,穿著黑色外套和黑色褲子,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衣服原本未必是黑色的,隻不過上麵也用黑筆寫滿了字,才把原本的顏色遮掉了。
不隻是衣服,就連這人手上露出的皮膚都寫滿了字,乍一看,像是戴了一副黑手套。
這麼不正常,一看就是這間隔離室裡關著的融合體。
楚酒嘀咕:“這隻融合體,該不會是個努力想要日萬,結果一不小心被融合了的網文作者吧?”
“不是,”白落蘇在滑手機,“我剛才進門的時候看見了,這是個F4級的融合體,叫‘無法發表的詩作’。”
他讀:“該融合體的前身是一位寫了幾千首詩,卻從未獲得正式發表的詩人。第一次在一間圖書館裡被發現,當時他正在試圖往圖書館的書籍上寫字,被管理員製止後,怒不可遏,摳下了管理員的眼睛。
“隻要讓他持續不斷地寫詩,他就會保持相對平穩的狀態,絕大多數時候是無害的。”
怪不得九樓的調查員和許為辭不約而同,都選擇躲進這間隔離室裡。
旁邊有個調查員說:“我們剛開始的時候還給他紙,但是紙張用得太快,管
理部實在沒這筆餘錢,後來發現,隻要持續提供筆就行了,他自己會一層一層地往上寫。”
他朝“無法發表的詩作”抱著的箱子努了努嘴。
“那就是我們昨晚剛給他一箱子筆芯,是想讓他自己給筆換筆芯用,可他太著急寫,來不及換,都是直接用的。”
白落蘇建議:“為什麼不給他一塊可以擦的白板呢?”
調查員說:“他永遠都不舍得擦掉他的作品,會生氣的。”
那隻融合體忽然出聲:“一塊白板……”
楚酒:?
融合體接著說:
“被擦掉了……”
“詩句。”
“表達碎成齏粉。”
“板擦是它最後的墓碑。”
楚酒:“……”
楚酒:那白板筆就是它墳頭插的香唄。
韓序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默了默。
調查員說:“這隻融合體就是這樣,有滿意的詩句就會大聲讀出來。”
他們這邊熱鬨著,賀若尋一直在門口,聽著外麵的動靜。
他回過頭,對楚酒說:“那隻A3到門口了。”
楚酒當然知道,她早就在地圖上看見那個小紅點在九樓走廊兜了一圈,最後回到這間隔離室的門口。
“節日禮花”清脆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你們又都躲起來啦?不想出來跟我一起玩嗎?”
隔離室裡沒人理她,“無法發表的詩作”卻抬起頭,吟誦:
“我與她。”
“一門之隔。”
“她的焦急。”
“從門縫裡,悄悄溜進來。”
“打濕了。”
“我的腳趾。”
楚酒:她的焦急溜進來打濕了你的腳趾,她本人,要是,溜進來,你就連,一根腳趾頭,都不剩。
韓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