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圈套。
“蘇準當時徹底檢查了一遍這間實驗室,查看了各種實驗記錄,弄清了是怎麼回事,可是出來後,卻沒有對任何人說。
“剛好遇到治安局變成遊戲繭,他們所有人都暫時放下Deva的案子,緊急回治安局去了,可是蘇準卻沒有先回局裡。”
楚酒突然明白,蘇準今天離開Deva後,去了韓序家,並不是去逗比特的,很可能是去找她。
畢竟他在Deva的實驗室裡,見到了那麼多個楚酒。
一旦這間實驗室暴露在治安局的視野裡,楚酒生化人的身份就昭然若揭。
到時候楚酒會麵臨什麼樣的命運,蘇準非常清楚。
宙斯說:“明天一大早,甚至可能就是今晚,他的同事就會回到Deva,繼續搜查的工作,到時候,你是生化人的事,就要徹底瞞不住了。”
“時間緊迫,你猜,他會怎麼做呢?”
“所以蘇準剛才從你和韓序那邊出來,又一個人悄悄回到Deva,潛進那間實驗室裡。”
“他經驗豐富,做得非常小心,以為他破壞了所有的監控設施,可是他不知道,我始終還在監控著他的行為。”
楚酒看見,畫麵裡,蘇準沒有過多地看那些罐子裡的生化人,而是直接走到中間的什麼設備前,低頭擺弄。
宙斯說:“那是我怕秘密實驗室被人發現,放在那裡的自毀爆炸.裝置,隻要啟動,這間實驗室就會被徹底炸掉,蘇準是行家,被他看出來了。”
蘇準鼓搗了一會兒,仿佛鬆了口氣,抬頭看看周圍,急匆匆走了。
就連楚酒都能看得出,爆炸.裝置啟動了,正在倒計時。
實驗室裡的警示燈亮起來了,飛快地一閃一閃,過了幾分鐘,爆炸明亮的火光出現,監控攝像頭黑了。
宙斯“嘖”了一聲,“真是夠意思的朋友啊。一聲不響,就幫你把你是生化人的證據銷毀了。”
“如果你不相信這份監控的真實性,大可以直接打電話問蘇準,我估計,他現在還在Deva外麵。
畫麵上的鏡頭迅速切換,最終停下來了,是一條安靜的小路,楚酒認出了路邊蘇準的那輛黑色越野車。
車窗開著,他把一條胳膊搭在車窗外,在夜風中望著一個方向,正在出神。
宙斯說:“看,他果然還沒走。犯罪分子向來喜歡留在作案現場附近。”
楚酒瞥了宙斯一眼,拿出手機,打了蘇準的電話。
監控畫麵上,蘇準的沉思被鈴聲打斷,看了看手機,立刻接起來。
他的聲音傳來:“楚酒?”
他先問:“你怎麼樣了?比特可以修複嗎?”
語氣中全是關心。
楚酒答:“我沒事了,修複好像很難。”
蘇準安靜了一瞬,才說:“我明白。”
他說:“楚酒,當初我外婆去世的時候,我也很難過,很長時間緩不過來。
“後來我想,我們的人生就像一列火車,我們在車上遇到不同的人,他們上上下下,有的人陪我們的時間久一點,有些人一兩站就下車了,但是最後的終點站,終究隻有我們自己。比特和你有過那些好的時光,它在下車的時候也會記得的。你也記得。”
楚酒鼻頭發酸,“蘇準,你現在在哪?”
蘇準掃了一眼周圍,才答:“在一個……不太重要的地方。我有點事想告訴你,等你好點了再跟你說。我現在馬上要回治安局了,治安局的遊戲繭剛關停,宙斯肯定把辦公室折騰得一塌糊塗,我們全都得回去加班收拾。”
他懶洋洋地歎了口氣,舒展了一下沒拿電話的那條胳膊,“真想把他從幻界裡拖出來,給他一槍啊。”
宙斯:“……”
楚酒說:“有機會的話,我幫你給他一槍。我沒事了,你忙吧。”
楚酒掛掉電話,牆上的屏幕也跟著黑了。
這應該是真的,不是幻象。
這裡不是遊戲繭,藍光遊戲繭啟動後,會有遊戲界麵出現,楚酒眼前並沒有,連最小化遊戲界麵的光點都沒有,而那種隱蔽的無法察覺的無繭壁遊戲繭,宙斯受底層規則製約,還要至少一個月才能再做一次。
除非視頻和電話都是宙斯偽造的,或者找人偽裝的,再用數字技術模擬成蘇準的聲音和樣子。
可是楚酒很熟悉蘇準,那些微妙的語氣轉折,還有他特有的懶洋洋的調調,隻怕很難模仿得那麼像。
宙斯偏頭看著她:“怎麼了?還在琢磨真假?”
“反正無論真也好,假也好,”他慢悠悠地說,“你說,如果我把這份他炸掉Deva的秘密實驗室的監控送到治安局,會發生什麼?
這是蘇準瀆職的證據。
不止他會丟了治安局的職位,估計還要坐牢。
楚酒眯眼盯著宙斯。
這是他故意設圈套,把蘇準逼到不得不這樣做的境地,蘇準的全部反應,都在他的意料當中。
宙斯輕輕說:“你希望給蘇準一個好的結局嗎?”
楚酒沒有出聲。
宙斯說:“不止蘇準和許為辭,如果你不乖的話,你的那些朋友,運氣可能都不會太好。
“靳驚和陸西洲常坐飛機吧?秦雲簡打算年中去偏遠地區采風,聽說言不秋和父母妹妹住在一起,他們小區的煤氣管道已經有年頭了,好像一直沒換,有點老化……”
他這是明擺著的威脅。
宙斯望著楚酒,“你明白我的能力,跟我合作不好麼?我們兩個之間,明明應該是最親近的關係,為什麼非要弄得這麼難看?
“你的係統在本質上和我的一樣,我們非常相似,其實我願意和你一起控製幻界。
“你真的可以擁有所有你想要的東西。金錢和權力完全不在話下,人的話,你想要韓序就有韓序,要是舍不得其他人,就開個後宮,我們對人腦的控製技術隻會越來越成熟,到時候,所有人都是你掌中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