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又動了一下。
這一次,身上的被子也跟著動了,有柔軟的東西忽然覆住楚酒的嘴唇。
一隻手伸到她的腰上,抽開她衣帶上的活結。
楚酒猛地睜開眼睛。
韓序已經鬆開她,坐了起來,他目光沉靜,自己動手解開上衣。
燈光半明,紗影朦朧的層層羅帳裡,他白色的衣帶散落,雪白的裡衣衣襟間,露出胸肌完美的輪廓。
楚酒的心跳都停了半拍。
楚酒心想,兩個人滿打滿算,也才認識不到一個小時而已,這也未免有點太刺激了。
韓序不動聲色,繼續拉開衣服,完美結實的腰腹線條也露了出來。
他的腰上,就在人魚線開始的地方,竟然有一圈細細的紅線。
這不是綁在腰上的紅線,紅線緊貼在皮膚上,會隨著肌肉的動作而動,看起來很像精細的紋身。
楚酒忍不住問:“這是什麼?”
韓序也低頭看了一眼,解釋:“是守宮線。”
楚酒:???
什麼東西??
楚酒有點結巴:“該不會……就像傳說中的守宮砂一樣……”
韓序淡淡答:“對。我們長風狐族血統的後裔,腰上會有這個,隻不過不是用朱砂喂養的守宮畫出來的,是天生的。今夜過後,就沒有了。”
楚酒滿腦子都是問號。
這東西的原理和守宮砂一樣匪夷所思。
難道就像戴了個運動手環一樣,它會綜合判斷呼吸心跳內分泌的各種反應?那它又是怎麼區分出其他類似行為的界限的?
他這根細細的紅線,在敞開的白色衣襟間,他潤澤的肌膚上,十分醒目。
楚酒實在有點好奇,忍不住爬起來,伸出手,“我摸一下行嗎?”
話沒問完,手指已經摸到了那根紅線上。
“後麵也有嗎?”楚酒問。
韓序輕輕點了下頭。
這條紅線勾起了楚酒的全部好奇心,她扶著韓序,探身過去,掀開他後麵的衣擺。
還真的有,紅線繞過他的腰,是完整的一圈。
楚酒的手指也跟著紅線完完整整地走了一圈,忽然覺得韓序深吸了一口氣。
兩個人原本就幾乎貼著,他摟住楚酒,把她壓在床上,吻了下去。
這次吻得毫不客氣,和剛剛判若兩人。
他是當真的。楚酒也明白為什麼——因為他身上自帶探測器,今晚根本就不可能蒙混過關,任誰一看紅線,一目了然。
楚酒推開他一點,“讓我能看見你的紅線。”
韓序不再吻她,坐起來,啞聲答:“好。”
事實證明,這根紅線是嚴肅的,認真的。
他的腰上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那根紅線就像被水洗了一樣,一點點淡掉,變成一絲淡紅色的印子。
楚酒用手指蹭了蹭,看看指尖,“真的不是畫上去的?”
韓序俯身咬住她的嘴唇,低聲說:“真的不是。”
他沒有撒謊,楚酒親眼看見,那點紅色的影子奇跡一般,越來越淡,在最後的時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楚酒忙著研究紅線,睡得實在太晚,結果穿到這個世界後頭一次,沒有按時起床。
這皇帝當得很不容易,從小時候起,按照宮裡多年傳下來的規矩,每天都要寅初三刻起床,差不多是早上四點不到,睜開眼時天還是黑的,比樹上的鳥起得都早。
登基後,更是卯初就要上朝,比上班還可怕。
今天馮總管在紗帳外叫人的時候,楚酒猛地驚醒,發現外麵的天已經現出一點曙光。
韓序還在睡著,被子隻蓋到腰,長發散落在枕頭上,和楚酒的糾纏在一起。
楚酒顧不上看他,手忙腳亂地攏好衣服,跨過韓序往床下爬。
韓序被她吵醒了,睜開眼睛,聲音還像沒睡醒一樣,有點懶洋洋的沙啞,語氣卻很疏遠客氣,“皇上要走了?”
“對。”楚酒答,心中湧起一陣嚴重的嫉妒。
他都不用起床上班。
上朝肯定要遲到了,馮總管快刀斬亂麻,利落地指揮一群人幫楚酒收拾好,讓她隨便吃了一點,就從傾心閣出來。
走在路上,才忍不住嘮叨。
“皇上,”馮總管說,“長風皇族有狐族血統,隻怕會魅惑人,皇上還是遠著一點的好。”
楚酒馬上想起韓序剛剛躺在床上的樣子。
如雲一樣堆疊的被褥裡,他胸膛半袒,長發流瀉,美目如星。
屬實是狐妖本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