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酒糾正他:“我們跟著。”
蘇準立刻默了默,“你又想出宮玩?”
“什麼玩?”楚酒分辯,“我是想要出宮去探探,看長風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楚酒從小時候起,就溜出宮無數次,自從蘇準當了宿衛禁軍的統領,守宮門的全是他的手下,進出更是方便多了。
蘇準隻得說:“那先說好,我們天黑前就回來。”
楚酒答應得超快。
反正先答應下來,回不回來的到時候再說。
兩人都換上便裝,楚酒跟著蘇準一起走了禁軍出入的安泰門。
有蘇準帶著,根本沒人操心來問,兩人熟門熟路地出了皇宮,向北繞到皇城的北門外。
尚食局的車按規矩,出宮都是走北門,北門外就是鬨市,熙熙攘攘,全是店鋪和小販,兩人在宮牆對麵的樹蔭底下等著。
楚酒讓蘇準去買了一包沾滿芝麻的麥芽糖,兩個人邊吃邊掉渣,差不多乾掉一整包時,終於看見宮門旁邊的掖門開了。
一輛尚食局的車出來了。
趕車的是兩個穿著宮裡尚食局衣服的人。
楚酒看向蘇準,蘇準說:“這兩個都是我們自己宮裡的人。”
大車後麵是空的,車上車下一目了然,沒有長風國的那個侍衛。
不過那輛車一看就不太地道,並不是打算去采買的樣子,趕車的人避開人流,一路往偏僻人少的靜街上走。
楚酒拍拍手上的糖屑,和蘇準一起遙遙地跟上去。
大車走了好一段路,終於停在了一條僻靜的巷子裡,其中一個人從車上下來,跟另一個交代了幾句什麼,轉身就走。
他去的就是長風送親的人住的東大街的方向。
楚酒和蘇準不遠不近地跟著他,他全無察覺,真的到了東大街,一路往前,進了一座茶樓。
楚酒一眼就看見,茶樓靠窗的座位,坐著一個年輕男子。
這人長得十分醒目,劍眉斜挑,鳳眼半眯,眼下橫著道臥蠶。
他穿著一身黑,寬袍廣袖,一身懶散懈怠的模樣,好像嫌棄天太熱,衣領敞得比彆人都更大一點,正百無聊賴地轉著手裡茶杯。
尚食局的人辨認了一圈,最後徑直朝黑衣男子走了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楚酒心想:這是接上頭了。
黑衣男子也並不認識尚食局的人,上下打量,試探著問話,兩人竊竊私語了半天,那黑衣男子終於站起來了,好像讓尚食局的人等在這裡,自己出了茶樓。
他徑直進了長風國迎親隊伍住的院落。
這幾片院落門外都有人守著,不能隨意進出,可見這人就是跟韓序一起從長風國過來的人。
過了好半天,黑衣男子才又重新出來了,回到茶樓。
楚酒看見,他交給尚食局的人一封信。
尚食局的人把信塞進懷裡,才起身走了。
他走得不快,慢悠悠的,一副並不著急回去的樣子,時不時進旁邊的鋪子裡逛逛。
楚酒和蘇準跟在後麵,低聲商量。
楚酒問:“我去偷信?”
蘇準笑道:“尚食局的人,說不定遠遠地見過你,你隨便去撞他一下,我來偷吧。”
兩人商量好,楚酒快步追上去,趁著周圍人多,走到那人身後,猛地一撞。
那人毫無防備,一個趔趄,差點就趴下去,幸好被旁邊的“好心人”一把扶住。
他轉過頭想罵人,卻根本看不出到底是誰撞了自己,悻悻地回頭,也沒看清扶自己的好心人。
蘇準手腳乾淨利落,已經得手了。
楚酒和他兩人直奔旁邊的小巷,把那封信拿出來。
信很厚,並沒有封口,蘇準把裡麵的幾張紙抽出來,展開。
楚酒:“……”
蘇準:“……”
紙上竟然是菜譜。
全部都是。
第一張紙上,寫的就是韓序牌豆腐渣——
龍眼蜜蒸的綿羊奶的酥酪。
字跡潦草,像是現趕著匆匆忙忙寫出來的,步驟卻十分詳儘。
蘇準仔細把幾張紙和信封翻來覆去地檢查了好幾遍,最後給出結論:“沒有彆的,真的是菜譜。”
他經驗豐富,說沒有就肯定沒有。
楚酒磨了磨牙:韓序你是不是個神經病?
搞得像特工接頭一樣,費了那麼大勁,就是為了往宮裡傳幾份菜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