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臉日常(二十四)(1 / 2)

臉頰被觸摸, 能清晰感覺到男人手心灼熱的溫度。

喬安當場懵了。

李稷以前抱過她,殷雲舟剛剛還給她擦過眼淚,但是她都沒什麼感覺, 她能感覺到那是他們激烈情緒下、下意識表達疼愛的反應。

那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愛。

但是摸臉...是不是有點奇、奇怪了?

她怔怔抬著頭, 對上他幽深的眼睛, 他眼睛裡像是有黑色的漩渦在攪動, 湧動著什麼驚濤駭浪般激蕩又駭人的東西。

“就把它好好藏著不好嗎?就藏一輩子, 就騙我一輩子,不好嗎?”

李稷輕輕撫著她的臉,滾燙的指腹擦過她耳頰柔軟的皮膚, 他表情似喜似悲, 像是自言自語地低啞:“為什麼非要拿出來?為什麼非要讓我看見?為什麼連最後一點尊嚴和奢望都不願意給我?”

喬安聽得有點莫名其妙。

她是殷家郡主的身份,對李稷刺激這麼大的嗎?

喬安試著代入一下李稷, 他疼愛的義妹,結果找到了親表哥, 還背著他和親表哥悄悄見麵, 向著親表哥...嗯。

喬安想著想著,有點愧疚了。

怕不是在李稷眼裡,她變成一個渣妹了。

“對不起大哥...”喬安愧疚又有點委屈地小聲嘟囔:“可是我也沒辦法啊, 我就是這麼個身世啊,也不能選擇自己的爹媽...”

李稷看著她努力辯解的小表情,笑了。

他突然捧住她的臉,在她因為震驚而皺縮的瞳孔中, 凝視著她柔美無暇的麵龐。

他輕輕地歎息:“多美麗的一張臉...”

可是這樣美麗的姑娘,卻就這麼一刀一刀割開他的心臟,剝開他血淋淋的血肉,在他淋漓噴濺的鮮血中, 茫然又天真無邪的笑。

她何以如此殘忍?

她乾脆殺了他吧!

李稷慢慢低下頭,喬安下意識地想要後退,一隻手卻強硬地扼住她的後頸。

喬安驚悚:“...大、大哥你乾、乾啥?”

喬安看著那張清雋俊美的臉放大,就在她忍無可忍要掙脫後退的時候,她聽見李稷沙啞撕裂的聲音:“喬安,你沒有心!”

喬安:“..?”

這是什麼狗血台詞?

雖然她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妹妹,那也至於這麼說她嗎?她隻是犯了世界上每一個妹妹都會犯的錯而已(狗頭)

李稷看著她呆呆的模樣,隻覺心頭一股邪火前所未有地燃燒起來。

都已經這樣了。

既然都已經這樣了。

乾脆...乾脆把所有顧忌都扔開吧。

“不是大哥你聽我解釋。”

喬安用力辯駁:“我也是向著你的啊,你看我還勸我表哥給你寫詔書呢,這是一個雙贏的結果,所以你不要這麼生氣,怪嚇人...”

她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麼,像漂亮的小黃鸝站在枝頭,翹著尾巴得意洋洋地歌唱。

李稷聽不見她那些嘰嘰喳喳的聲音,他的目光慢慢下沉,定格在她小小的櫻桃般的紅唇上。

那唇瓣那麼軟,那麼紅,小小一點,不丹而豔,比盛春的紅玫瑰更嬌豔動人。

李稷眼中隻有那一抹丹紅,豐潤的,豔麗的,鋪天蓋地覆滿他所有的視線。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眼神一寸寸暗沉。

喬安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突然在李稷深不見底的眼睛裡,恍惚看見了火花。

灼灼的,詭譎的,像是裹挾著荼蘼又癲狂的**。

喬安呆住了。

李稷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

他要得到她。

他要她變成...他的女人。

這種瘋狂卻誘人的念頭蓋過了腦子裡所有的理智,那一刻,李稷仿佛被某種狂亂的意誌支配,他低下頭,正要徹底擒住那一抹紅唇的時候,後麵突然傳來方愈暴怒的嘶吼:“李稷!”

仿佛一道驚雷劈進混沌的頭腦,李稷渾身一震,晃然著清醒,就對上一雙溢滿了震驚的眼睛。

喬安用一種從未有過的眼神看著他。

那種眼神,不敢置信,驚疑不定,彷徨,猶豫,又甚至是帶著關切。

李稷從她的眼睛裡看見自己的倒影,她的眼睛在說:大哥,你瘋了嗎?

是啊。

他瘋了嗎?!

李稷突然從心底迸出一種恐懼。

他到底乾了什麼?他怎麼能這麼做?

她會不會胡思亂想,她會不會猜到他的肮臟心思?

他瘋狂想知道她到底怎麼想,他想向她解釋,想蒼白地辯駁她誤會了。

但是他不敢,他甚至不敢看她。

他害怕從她眼睛裡看見厭惡,看見惡心,看見避之不及...那會毀掉他身體裡最後一根繃得搖搖欲墜的弦。

他不敢想,他會做出什麼。

李稷像是碰到滾燙的沸水一樣倉惶鬆開手,踉蹌著後退幾步,怔怔地、甚至堪稱是慌亂地看著她幾秒,在她張嘴要說話之前,猛地轉身快步離開。

喬安:“...”

喬安呆呆看著李稷狼狽離開的背影。

方愈臉色難看地快步走來,路過李稷的時候剛想怒叱,就看見他蒼白又癲亂的神色。

方愈所有的話都被生生卡在嗓子裡。

完了。

方愈想,都他媽這樣了,他什麼也不敢說了。

方愈眼看著李稷自顧自越過自己,轉瞬轉過了宮牆沒了蹤影,隻覺得肚子的淤青又開始隱隱作痛。

方愈捂著肚子,呲牙咧嘴走到喬安旁邊。

“愈愈。”

喬安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看見方愈這樣,頓時著急了:“你肚子怎麼了?”

“被你大哥打了。”

方愈臭著臉:“他怪我帶你進宮見親表哥,把我揍了一頓。”

說起李稷那混賬家夥兒方愈就生氣,個混蛋!揍他都揍的是衣服遮著看不見的地方,都是那種不傷筋動骨但是疼得窒息的位置,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向喬安邀功。

就說李稷這混蛋得多陰損吧,連揍他都防著他向喬安告狀——真他媽是個搞政治的鬼才!

喬安一聽就愧疚了:“對不起,愈愈,都是我拖累了你。”

“叫誰愈愈呢,叫我方大哥,彆給我惡意賣萌。”

方愈翻了個白眼:“沒事兒,不嚴重,你出來了正好,走吧我送你回去。”

喬安乖乖應聲,跟著他走幾步,狀似不經意問:“愈愈,剛才我大哥走的時候好生氣,你看見了沒?”

方愈心頭一跳。

他知道,喬安這個傻丫頭,有的時候特彆好騙,有的時候又一點不好糊弄。

李稷剛才的舉動太驚人了,她也許起疑了。

雖然方愈恨李稷執迷不悟,對自己妹妹起了齷齪心思,搞出這麼多事兒,但是李稷畢竟是他兄弟,方愈還是儘量照顧他的。

比如說現在,方愈就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要挑破,還是不讓喬安知道的好,否則喬安心裡不好受,李稷也不定被刺激壞了。

“看到了。”

所以方愈若無其事地笑道:“那可不,他那個人你還不知道,獨得很,你是他妹子,竟然背著他出去找新哥哥,還給新哥哥說話,他可不得生氣嘛,你彆看冷著臉,心裡麵不定都被醋淹了。”

方愈沒有直接否認李稷的行為,而是狡猾地把這個行為從“男人對女人的曖|昧”轉換成“兄長對妹妹的吃醋”

喬安若有所思:“...原來是這樣嘛?”

“當然了。”

方愈被她那種明亮的眼神看得頭皮一麻,強作鎮定,語重心長說:“我和李稷認識這麼多年,他那個人脾氣是不咋地,那也沒辦法,都是這世道給造的,他要是個好人,他根本活不到今天;不過他再壞,也不會對你們壞,他就隻有你和老夫人兩個親人了,他不說,但是我知道,你們對他太重要了,他有時候難免就有點你說的那個神...神什麼來著?對,神經質!”

喬安眨巴了一下眼。

“那不是他的本願,這玩意兒就跟病似的,他自己也許都控製不了。”

方愈一錘定音:“你也是大夫,你明白是吧,所以你多包容包容,彆和他計較,就當做發善心了,行不行?”

半真半假扯了一堆,方愈緊張地瞅著喬安,隻求自己這情真意切的一通能順利轉移她的注意。

喬安又眨了下眼,長長“哦”了一聲,又撓了撓頭,勉強說:“那好吧,誰讓我大哥呢,我努力包容包容他。”

方愈鬆了口氣。

這一關可算是糊弄過去了。

李稷啊李稷,方愈心想,你他媽可欠我大人情了,還有臉揍他?他下次一定得十倍揍回去...哎呦呦疼!

……

告彆了方愈,喬安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她心情有點沉重地往回走。

她本身是個不太愛動腦子的人,她很願意相信方愈的話,她也很不願意懷疑李稷。

李稷是她的大哥,在他從洪水裡把昏迷的她救回來、千裡迢迢請方愈來為她治好寒毒的時候,她就真心把他當親哥哥了。

喬安雖然老悄悄罵他狗,但是她絕不想把哥哥想得那麼壞。

也許是她誤會了。

畢竟直覺也不可能永遠對嘛,畢竟方愈的話也很說得通嘛...喬安這樣想,所以在羅老太問她今天進宮去怎麼樣的時候,喬安就老實說了殷雲舟的事,隱瞞了李稷的失態,隻說他很生氣。

羅老太也沒有多想,隻是沉沉歎了口氣。

“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羅老太說:“便是作孽,也是他父皇作的孽,他那時還是個小娃娃,我還隱約記得,那時你母親難產,他跪在肅宗宮殿前懇求出宮去看望你母親,為你父親求情,被肅宗嗬斥圈禁,險些沒死在宮裡...這筆賬不該算到他頭上。”

羅老太回憶起往事,神色傷感,卻輕輕拍著喬安的手:“你放心吧,娘會勸你哥哥善待他的。”

喬安真心實意:“謝謝娘。”

“說什麼謝不謝的。”

羅老太看著她,眼神恍惚而懷念,眼角隱隱有淚光,忍不住笑:“便是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長樂大長公主的女兒,這大概便是緣分,臨丹縣城那麼多人,偏偏是你成了我的女兒,那時你母親還說,要讓我當你的乾娘呢,兜兜轉轉,到底成了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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