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白切黑布衣皇帝的打臉日常(三十)(2 / 2)

李稷抿平了唇角。

方愈咂舌,用“你怎麼狠心”的譴責小眼神瞅她。

喬安心頭冷笑,一邊幫方愈纏紗布,一邊對李稷說:“大哥,我看你這傷有方愈就行了,我給你開兩天藥,我還有事兒呢,就先走了好吧。”

李稷頓時眸色一黯。

方愈好奇:“你什麼事兒啊?”連大婚都完蛋了,她還上哪兒去啊?

喬安淡定自若:“找人。”

方愈:“找什麼人?”

喬安:“不知道。”

“...”方愈感覺這太敷衍了,心神一動,頓時警惕:“男人?”

李稷臉色一變。

喬安坦然點點頭。

方愈手一抖,險些沒把繃帶扯壞。

“又是哪兒冒出來的男人?”

方愈脫口而出:“年輕嗎?長什麼樣啊?以前沒聽你說過啊?”

喬安不理他,對李稷說:“大哥,我知道,把我送過來是葛文山自作主張,不關你的事兒,所以你放我走,我就原諒你,還記你的好,咱們兄妹倆同歸於好,你說好不好?”

李稷被她說得心口又是發涼,又是發疼。

以前是一個殷雲舟,現在又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

誰想和她做兄妹,之前放她出宮,眼看她嫁給殷雲舟,險些要了他半條命,如今他都這樣了,她也不關心,又要出去找另一個男人。

李稷緊緊咬著後牙,眼睛都紅了,有那麼一刻,特彆想問問她,難道他看著就像銅牆鐵壁造的,怎麼傷害都無所謂呢?

難道隻有她表哥那樣看著弱不禁風的,她才費心保護,而他李稷就因為有本事,就因為看著堅強厲害,就活該自生自滅嗎?

他也是人,也是□□凡胎,也會脆弱,也會疼。

“我不準。”

李稷不想再忍了,他已經忍了那麼久,沒道理都快死了,還要委屈自己,也落不了她一點良心。

李稷咬著牙,一字一句:“安妹,大哥身體不好,你就在這裡陪一陣吧。”

喬安盯著他,李稷不看她,他隻垂著眼盯著對麵的火爐,隻留給她一個蒼白又緊繃的側臉。

喬安嗬嗬:“大哥,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不管外麵有多虛弱,骨子裡卻還是那個霸道、傲慢又偏執的人。

李稷心頭悸痛,緊緊咬著牙,側著臉,誰也看不見他微微發紅的眼眶,語氣儼然孤注一擲之後的冷斷:“是,大哥便是這樣的人,不管因為什麼,你既然來了,大哥就不會讓你走的。”

喬安額角青筋跳了跳。

方愈見勢不好,怕她把李稷揍了,趕緊轟人:“得得,藥敷完了,他得睡覺了,咱們快走彆打擾他了。”

喬安瞥他一眼:“我還沒吃飯。”

方愈當機立斷:“我給你端著出去吃。”

喬安:“...”

喬安一度懷疑方愈暗戀李稷,但是她沒有證據。

真的,方愈對她這個大哥比她這個假妹妹都好,那真是李稷虐他千百遍,他一邊跳腳罵一邊待李稷如初戀。

喬安想,這他喵的才叫虐戀情深。

最後方愈真是提著她的食盒出去的。

李稷抬起頭,凝著她的背影,喬安對背後灼灼的目光恍若不覺,自顧自地掀簾子出去了。

李稷看著她頭也不回的背影被簾子遮住,垂下眼,好辦響,才慢慢躺回去。

喬安蹲在附近的小山坡上吃烙餅,方愈給她端著熱湯,一邊蹭幾口烙餅,一邊歎氣:“唉,你就這麼恨他啊,其實也不至於,他說著怎麼這麼壞,其實也沒對你做什麼。”

除了最開始不把喬安當回事兒的時候,乾過點混賬事兒,欒城水患之後,他就把喬安當親妹妹疼了,就算之後起了心思,也不過是把她強扣在宮裡,沒多少日子又放她出去了,自己難過得吐血,也沒告訴誰,還以兄長的身份親自下的旨意,為她風光大婚...

方愈憑良心說,以李稷的性格,能退讓到這一步,真的是窮儘心血了。

“他對你真的不錯。”

方愈忍不住:“他就是不會說話,什麼都愛悶在心裡,情商有問題那種你知道嗎?你彆那麼懟他,他怪可憐的了,你對他好點。”

“我不懟他我生氣。”

喬安也歎氣:“其實我不恨他,他是我大哥,我恨他啥啊,就算是...唉,我大概是恨鐵不成鋼吧。”

方愈驚奇:“什麼意思?”

喬安想了想,給他打個比喻:“比如說,我上上上輩子,吃了一輩子的酒心巧克力。”

方愈:“...”

“我記得你是說過這種點心...”

方愈遲疑:“但是吃一輩子就不至於了吧...不會上火嗎?”

喬安:“...”

喬安:“你到底聽不聽?”

“聽聽聽。”

方愈趕緊正襟危坐:“你繼續。”

喬安掰著手指頭:“雖然剛開始不愛吃,但是後來我就覺得酒心巧克力太好吃了,沒吃夠,而且吃過一輩子,也都吃習慣了,可惜我轉世的上上輩子,沒有酒心巧克力,隻有它的轉世,酒心牛奶糕。”

方愈:“...”

方愈實在槽多無口:“酒心牛奶糕,那是什麼玩意兒,那能吃嗎?”

“那咋辦,湊合著吃唄,還能離咋地。”

喬安咬一口烙餅,嚼了嚼,不看方愈一言難儘的表情,繼續說:“雖然偶爾會被氣吐血,但是我還是又快快樂樂吃了一輩子的酒心牛奶糕,等下一輩子,我想想,都吃兩輩子,這玩意兒都成生活必需品了,那我就機緣巧合、湊合湊合、瞎雞兒也不知道怎麼找的,又找到了酒心牛奶糕的轉世——酒心糖葫蘆!”

方愈:“...”

“唉我跟你說,那他喵的簡直黑暗料理。”

喬安隻要想想夢裡麵那個又幼稚又嬌氣又酸又黏的家夥兒,就覺得心口隱隱作痛:“我真的太難了,我都不知道我咋下的去口,我好多次都恨不得摳嗓子吐出來,可是不行,那玩意兒跟長在我胃裡似的,我還沒說話他就開始鬨,等他鬨完了我簡直身心俱疲,倒頭就睡,第二天就忘這茬兒了,到最後也沒吐出來,唉,我天,太難了。”

方愈:“...”

能鬨的酒心糖葫蘆,這他媽是成精了嗎?

方愈:“然後呢?”

“然後...”

喬安目露滄桑:“然後這輩子,我就遇見了酒心糖葫蘆的轉世——酒心朝天椒!”

方愈:“...”

“他連物種都變了,從好歹有那麼點長處的甜品變成除了氣人一無是處的玩意兒。”

喬安抹一把臉:“我太難了,我無論是吃還是不吃都覺得自己血虧,我真的太難了。”

方愈:“...”

“更可恨的是,因為這些酒心玩意兒,我再也吃不下其他本來也很好吃甚至更好吃的奶酪麻薯玫瑰卷綠豆糕了——”

喬安痛心疾首:“你能明白我的絕望?你不明白,我他喵的簡直日了狗了!我恨!老天為什麼不乾脆一道雷劈死我倆,同歸於儘之後我穿回去,把我的存折花完誰還管什麼男人不男人,一群害人的煩人精!我呸!我XX你個OO¥%#&——”

“...”方愈表情漸漸驚恐。

怎麼說著說著糕點就瘋了,都說上胡話了?

喬安指天懟地怒罵一頓,終於平複了一點怒氣,方愈小心翼翼把肉湯遞過去:“喝、喝一口,潤潤嗓。”

“當然了,其實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他,畢竟我這裡也是一本爛賬。”

喬安也渴了,灌一口肉湯,想到殷雲舟牽著宮女走進喜堂的背影,不免歎氣:“唉,我算是看明白了,老天爺就是跟我有仇,我就是諸事不宜乾啥啥倒黴,那就愛咋咋地吧,以後我也不管那麼多了,自己痛快就得了。”

反正她替原身該報答的、該保護的,作為殷家郡主和李家公主身份所能做的都做完了,她竭儘所能、問心無愧了,之後的日子,她要為自己活了。

這一大圈繞得,給方愈繞得暈頭轉向,他隱約明白了點什麼,小心翼翼地問:“那...那李稷...”

“聽天由命吧。”

喬安把烙餅扔在肉湯裡呼嚕嚕吃完,一抹嘴,冷笑:“我就等著看他什麼時候能會說人話,要是等到他傷好,他還是那個死樣子,那我就走了,我重走絲綢之路去,離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遠遠的,將來在西域建個漂亮的宮殿,再娶上那麼二三十個異域風情小白臉——大不了我一邊強吞奶酪麻薯綠豆糕偶爾緬懷緬懷酒心唄,電視劇裡都這麼寫,有白月光也不影響美滋滋娶小老婆啊,還更顯得我念舊癡情呢,說不定到時候我還能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呢!”

方愈:“...”

方愈之後再給李稷換藥的時候,連中衣都不給他穿了。

李稷皺眉看他,方愈給他綁完繃帶,直接被子一蓋,扭頭就去拉他褲子。

李稷:“!!!”

李稷又驚又怒,一腳把他踹下去,力道反震得他直咳嗽,怒吼:“方愈!你瘋了?!”

“老子還不是為你好!”

方愈爬起來,比他還怒聲吼回去:“你妹妹都要去西域娶二三十個異域小白臉了!你他媽一個朝天椒,不爭氣的玩意兒,你還穿褲子?你還有什麼資格穿褲子?光著!光得越乾淨越好——”

“你!你——”

方愈指著他,怒發衝冠,聲嘶力竭:“還不快他媽努力把你的酒心露出來!!”

李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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