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旁觀
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晚上一些,這都要離開學校了,鵝毛般的大雪才飛飛揚揚的飄落下來。
期末考試剛過,林芳如願又穩坐第一的寶座。但今年的林芳估計要辜負師娘的期望了,剛放寒假,林芳立刻就要馬不停蹄的趕回林家了。
暑假的時候林父林母都是千叮嚀萬囑咐,寒假林慧婚禮誰都不可以耽誤。更不要說這學期每逢寄信明裡暗裡的提醒。
“東西你都帶好了,彆有啥忘了的!”
大雪天的,雪大路滑,師娘不放心非要把林芳送到火車站。剛一下了汽車攙著林芳的胳膊,厚厚的雪地裡一步一步走得比林芳還要穩穩當當。
師娘今年身子骨愈發好了,心態也越發年輕,穿著和林芳同款黑色及膝的羽絨服,大紅的圍巾裹得脖子密不通風,後腦勺挽著鬆散的團髻,眉眼溫和笑眯眯的念念叨叨,顯得慈祥而溫暖,像極了上輩子外婆年輕時的感覺。
“要是家裡待的不習慣,就早點回學校,家裡屋子一直給你備著呢!”
林芳認真聽著,擼著懷裡的小狗,時不時點頭回應。車站外白雪簌簌,師娘不舍,拉著林芳在車站外麵磨磨蹭蹭的聊著家常,不過再怎麼拖延,車子改來還是要來,林芳該走還是要走。
林芳剛一伸手把懷裡的小狗往趙老師那遞,結果小家夥和小孩子似的嗷嗷的亂喊。
這狗還是上次林芳路邊撿到的,好不容易從沒睜眼的小可憐養到現在,吃的倒是夠多,就是這長速較一般狗倒是慢上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記得人還是怎麼的,這小狗倒是尤其的愛黏著林芳。
不大的小奶狗頂著一個圓圓的大腦袋,整個縮成一團窩在林芳懷裡,胖乎乎的像個蓬鬆的毛球球。一雙眼睛黑溜溜的,小鼻子濕漉漉的,看林芳想把自己遞出去,嗷嗷的叫著,討好的搖著小尾巴直往林芳懷裡蹭。
“你看小狗都舍不得你呢!”師娘看林芳懷裡的小狗搖頭擺尾的亂晃,衝著林芳嗷嗚嗷嗚的叫著,繞繞對方小下巴不禁說道。
林芳小心的把小狗提高一點,這狗養了一個多月,可依舊沒長多大,整個小狗軟趴趴胖乎乎的,林芳都怕摔了它。
“我要走了,你嗷嗷叫也不能帶著你了,在家好好聽話知道不?”
早上林芳走的時候,這小家夥特彆反常的踩著小短腿吧嗒啪嗒圍著人亂轉,一出門就扒拉著人褲腳,嗷嗚嗷嗚個沒完,關了門還不停撓門,師娘不忍,這才一路抱到火車站了。
“汪汪汪~”小狗睜著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林芳,也不知道聽沒聽懂,在哪裡哼哼唧唧的亂叫著。
“你要聽話啊,聽話回來給你帶肉骨肉吃哦~”林芳蹭蹭小狗頭上軟塌塌的毛毛,一把塞到了趙老師懷裡。
“老師,師娘,我走了,你們也回吧。”林芳拿起趙老師身旁的包袱,擺手和兩人告著彆。
難得林芳早回去一回,結果郭霞要陪對象今年晚回幾天,天意弄人啊,看來倆人注定沒法一路啊!
“汪汪汪~”
看人走了,趙老師懷裡的小狗汪汪的叫著,想掙開人的懷抱往外跑。
“叫啥叫,再叫把你扔地上!”趙老師瞪著懷裡的小狗,示威性的往上掂了掂,凶巴巴的嚇唬道。
地上白雪積了厚厚一層,這小短腿扔下去估計連路都走不了。
“和一隻狗計較,你咋那麼能耐呢!”師娘一把搶過小狗,沒好氣道。
本來送孩子離開還有些傷感,讓趙老師這麼一攪和,啥傷感都不剩了。
“哎呦,乖乖可彆叫了,小芳過幾天也就回來了,再叫人都不讓咱上車了。”小狗不大,冬□□服又厚,往圍巾或者外套一裹,小家夥聽話安安靜靜的能躲一路。
“沒良心,也不想想平日裡都是誰給你鏟得屎,誰給你搭的窩!”趙老師在後麵小聲嘀咕,憤憤不平道。
狗窩是自己搭的,屎尿是自己清理的,平日裡也都是自己喂得,結果倒好三個人裡最不愛搭理居然是自己,狗眼看人低,這不是沒良心是什麼。
“還叫什麼大黃,多俗啊,你看看那四個小黑蹄子,就該叫……”
“你在後麵嘀嘀咕咕說啥呢,這雪越下越大,還不趕緊回去。”師娘白了趙老師一眼,催促人趕緊回家。
這邊坐上火車的林芳,還在合計前幾天和林小弟的電話內容,也不知道包裹有沒有順利寄到。
去年寒假的年禮給林小弟幾人累了不錯的名聲,反正養老孝敬是林小弟該做的,本著花錢但絕不給現金的原則,倆人合計著今年一如既往。
今年寒假林慧結婚,林父林母有的忙,估計也顧不了自己多少。
林芳想想心中一定,悠哉悠哉的開始拿水壺,拿零食出來,白天吃吃喝喝,晚上一覺醒來正好下車。
零食不過是一些師娘備的麵包餅乾這些,還有就是倆人新折騰出來的米花糖。
之前在校外林芳偶然見到走街串巷炸爆米花的個體戶,就順手買了些大米、玉米爆了不少米花出來。
老式的火爐,風箱,葫蘆形壓力鍋,麻袋,這就組成了最最老式的手搖爆米花機。
把黑漆漆的葫蘆形壓力鍋架在火爐上,年邁的老師傅一邊轉動著壓力鍋,一邊拉著風箱,不大會隨著“砰”一巨響,白煙升起,熱乎乎的米花就裝滿了大半個麻袋,香噴噴的米花香氣四溢,最是得小孩子的喜歡。
一點點的大米、玉米就能爆出不少米花來,這時候大家也不講究放糖,奶油之類,一鍋也花不上幾個錢,實在不行了還可以多舀點米來抵工錢也行。
爆米花的師傅一旦坐下接單了,往往一待半天都挪不了地,尤其趕上年底,左鄰右舍呼朋喚友家裡有剩餘的多多少少都會爆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