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崢的問話一下子偏了方向:“喬以燃,如果你現在回去的話,之後
怎麼辦?去思過崖挨鞭子?”
喬以燃淡淡地“嗯”了一聲,算是回答了他的這個問題。
他雖然是鳳族少主,但既然行差踏錯,自然也要承擔應該承擔的後果。
楚崢苦笑了一聲:“這樣的話,不會覺得恨我嗎?”
喬以燃的回答還是那樣平靜:“是我自己犯了錯,與你無關。”
階下之囚,受到什麼樣的折辱也不過是情理之中。
但自己在這種時候選擇
了心慈手軟,思過崖之行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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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崢是真的好恨這個人永遠的平靜和毫無波瀾。
仿佛自己再怎樣瘋狂、激烈、歇斯底裡,在他的心裡,也激不起一點漣漪。
楚崢更緊地抱住了喬以燃,試圖從這個人身上汲取溫度:“喬以燃,你會忘記我嗎?”
喬以燃沉吟了一會兒,委婉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我鳳族的記憶力雖然不如白澤一族,但也還沒有差到那種地步。”
更何況,在他之前的人生中,還從未遇到過像楚崢這麼膽大妄為的人。
自然是印象深刻。
楚崢恨恨地咬著牙:“你又說謊!”
喬以燃實在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騙了這個大魔頭。
楚崢沒有再說話。
年少時的短暫際遇,終結於這個人冷冰冰的回絕。
“你走吧,以後彆來了。”
“我這裡不歡迎魔族。”
偷偷戀慕上了不可能的人,小心翼翼地隱藏卑劣的身份,每一分每一秒的歡喜都是偷來的,讓自己如履薄冰。
最後被厭棄也是咎由自取。
在喬以燃看來,曾經那個泥濘、狼狽、又謊話連篇的自己,應該在他的記憶裡渺小到不值一提吧。
楚崢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喬以燃,與我成婚吧,我把命給你。”
喬以燃震驚地試圖去看楚崢的臉。
這瘋子!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楚崢看到喬以燃臉上勃然變色的表情,這個人波瀾不驚的模樣終於被自己打破,他的目光隻看向我。
楚崢竟然感覺到了些許痛快:“行了,你彆看了,我就是願意,你管得著嗎?”
他早就想好了,與自己大婚,勢必會成為喬以燃光風霽月的一生中無法抹去的汙點。
但若是能夠帶著擊殺魔界之主的功勳回去——那情形就會截然不同。
我想死在他的手裡。
也算是死得其所。
楚崢臉上的笑容帶著孩子氣的歡喜,他的目光澄澈,毫無城府,似乎真的是一心一意地想把珍貴的東西捧到心愛的人麵前:“怎麼樣?這份大禮,你喜不喜歡?”
他開心地親了一口喬以燃的唇:“答應我吧。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包括我自己的命。”
“喬以燃,你想做聖人,我成全你。”
喬以
燃用力地扶住了楚崢的肩膀,他不知道楚崢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喬以燃的神色鄭重:“楚崢,我對功勳的追求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強烈,但求無愧於心罷了。”
“我既不需要你拿命給我。”
“也不會與你成婚。”
“你放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楚崢的臉色一下子陰了下來:“那你想與誰成婚?”
喬以燃真是不知道楚崢一天天的在想什麼:“
現在誰也沒有,鳳族隻會與相守一生之人締結婚姻。”
楚崢想到喬以燃胸口浮現的那個同心契,隻覺得自己心頭的妒火再也無法抑製。
該死的!
明明我才是與他相遇最早的人!
楚崢抬起頭,極儘溫柔珍重地去親吻喬以燃的臉,嘴裡的低語卻是截然相反的強硬:“喬以燃,死心吧,你走不了的。除非我死,否則彆想我放過你。”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不留情麵。”
楚崢終於發了狠,兩枚冰涼的捆仙扣瞬間發難,讓毫無防備的喬以燃一下子被打了個正著。
喬以燃的手腕被完全固定住,那種行動被限製的感覺讓他也不免生出了火氣:“楚崢,你!你這樣強人所難有什麼意思!”
喬以燃迅速地將本命靈焰凝成一線,試圖去衝開靈力禁錮,原本緊鎖的捆仙扣開始劇烈地震動。
楚崢陰沉沉的笑容壓抑著瘋狂:“喬以燃,我偏要勉強,你管得著嗎?”
“是,我卑鄙,我無恥,我本來就是個魔族!”
既然無論怎麼委曲求全,我始終都得不到他的心。
那我就偏要得到他的人!
大紅的喜燭已經燃燒過半,燭光搖曳,氣氛升溫。
短暫的掙紮之後,喬以燃已經徹底衝破了捆仙扣的禁錮,玉質冰涼的法器寸寸碎裂。
但是令人恐慌的是,在這種毫不顧忌的正麵衝擊之下,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再難用理智克製住那種怦然心動的情緒了。
對方暴戾陰沉的眉眼。
殷紅似血的薄唇。
瘋狂的、不顧一切的、熱烈的表情。
在忽明忽暗的燭光之下顯出致命的吸引。
他的親吻也是難以想象的甜。
真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