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盈剛想說好啊,猛地想起霍致崢把她從玉淩宮拽出來的那個夜晚,他認真又嚴肅的霸總宣言——再敢跑,打斷腿。
不爭氣的咽了下口水,她麵露猶豫,“奴婢多謝公主的賞識,隻是……”
“你還想留在我皇兄身邊啊?”霍蓉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是,我皇兄是長得很俊朗,有權有勢,又很有本事,但你這身份留在他身邊,不會有什麼好前景的。等其他女人進宮,就你這無依無靠的卑微身份,哼哼,就等著被她們踩在腳底下吧。”
“……”
這是在勸她,還是在變相誇皇帝?
清了清嗓子,宋清盈朝霍蓉兒露出個苦笑,將自己想跳槽卻又不想當瘸子的卑微心願說了出來。
霍蓉兒聽完,睜大了眼睛,“沒想到他竟然……”
宋清盈點頭:罵吧罵吧,你瞧你皇兄多狗,不乾人事。
“竟然這麼中意你!”霍蓉兒一個大喘氣。
宋清盈,“……?”
霍蓉兒悻悻的摸了下鼻子,“既然我皇兄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讓你為難。”
“公主你不爭取一下嗎?”
“不了不了,我皇兄那人可軸了,隻要是他認準的,不管是事還是人,誰都改變不了。”霍蓉兒拍了拍宋清盈的肩膀,“唉,你就好好在我皇兄身邊待著吧,等什麼時候他膩了你,我再把你要過來?”
宋清盈,“……”我謝謝你哦。
這一場獵頭挖牆腳的交談,以霍蓉兒的主動退出而結束。
等倆人再次返回宴席現場,自然也引來不少人的側目。
其中最讓宋清盈心頭咯噔的視線,莫過於來自自家老板的。
見霍致崢投來的幽深目光,宋清盈習慣性露出個假笑。
霍致崢麵無表情的收回視線。
他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方才發生了什麼,無非是蓉兒要挖他牆角,而宋清盈這慫包貪財又怕死,最後談判無果,灰溜溜的回來了。
指節分明的手慢慢的摩挲著微涼的杯壁,他眉心皺起,今日扣了她月錢,她恐怕更加想跑去玉淩宮。
十六兩,僅僅十六兩,她就想著往外跑。
真是毫無良心可言。
“皇帝?”
“嗯?”霍致崢慢悠悠掀起眸,看向秦太後。
秦太後蹙眉,“你在想什麼呢?方才洛靈說的,你可聽見了?”
“兒臣方才走神,想起工部修繕一事。”霍致崢道。
“你呀。”秦太後搖搖頭,語氣頗為無奈,又道,“我說你夜裡睡不太好,洛靈說她會調香,可給你調一味山林四和香,有安神助眠之效。”
霍致崢聞言,看向斜對麵那位含羞帶怯的魏洛靈。
魏洛靈嬌柔的麵頰透著淺淺的粉色,水眸脈脈,溫溫柔柔道,“臣女隻是略通香道,陛下若是不嫌棄的話……”
霍致崢道,“魏小姐好意朕心領了,隻是朕用慣了龍涎香,不習慣再用旁的香。”
話音剛落,魏洛靈那張嬌美的小臉一下子褪了血色,咬了咬唇,垂下眼睫,小聲道,“既然如此,那臣女就不獻醜了。”
秦太後,“…………”
就很惱火。
這要是能湊成一對,她就把這一桌的杯子吃了。
有了魏洛靈的碰壁,一旁的許姣月更不敢說話了,新帝雖然年輕有為,可周身那氣勢真讓人不敢接近。
這般又坐了一會兒,眼見著越聊氛圍越僵,秦太後總算舍得放霍致崢離開。
“母後,那兒子先告退了。”
霍致崢站起身,抬起頭的刹那,眸光不動聲色的掃過宋清盈。
隻見那女人雙眼直直的盯著桌子上的糕點和果子,眼睛都發綠。
宋清盈這會兒餓的要命,臨時加班,還沒得飯吃,剛才看著他們吃著那麼多美味佳肴,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偏偏人越餓,越容易想起各種美食,她的腦子甚至開始給她報菜名: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鬆花小肚兒……
一段貫口還沒唱完,皇帝就起駕了。
宋清盈回過神,忙不迭跟上去。
轎輦早已侯在外頭,霍致崢入座,漫不經心看向左手側跟著的女人。
“宋清盈。”他喚道。
“……奴婢在。”
他語氣這麼嚴肅,難道發現她和公主商量跳槽的事了?
一陣令人焦灼的安靜後,男人再次開了口,“我草,是什麼意思?”
宋清盈,“……”
他果然聽見了!
不過這麼一本正經的問這種東西,真的好奇怪啊!
深吸一口氣,她眨著清澈無辜的大眼睛,儘量顯得真誠,“是一種植物。”
霍致崢,“………”
他信她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