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打工苦,打工累,說起打工就流淚。
且說宋清盈這邊剛一到達正殿,八卦小能手桑枝就迫不及待的湊過來,跟她分享了一個最新資訊——
“今兒一大早,那幾位在慈寧宮陪太後禮佛的官宦小姐都被送出宮了!”
宋清盈聽後怔了片刻,那幾位樂善好施的“女菩薩”走了?
桑枝還在琢磨著,“好好的怎麼走的這般匆忙,說是宮門一開就送出去了。欸,你說她們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得太後不高興了?”
“應該不會吧,她們在太後麵前應該挺能裝的吧。”
“啊?”
“呃,我是說,她們哪有膽子惹太後不高興。”宋清盈想了想,解釋道,“今兒個不是中秋節麼,大過節的,太後還留著人家在宮裡多不好啊,總得放人回去過節吧。”
桑枝點了點頭,“是哦,有道理。”
宋清盈沒再繼續跟她討論這些,而是問起中秋節她們這些打工仔有沒有什麼福利。
竊竊私語間,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晌午,皇帝用過午膳後又去裡間小憩了一刻鐘,再次回到書房處理政務,眉眼間還帶著幾分剛睡醒不久的慵懶。
他甫一入座,宋清盈很是乖覺的捧了茶水上去。
“陛下請用茶。”業務熟練之後,她再沒出現過緊張到聲音變形的情況。
皇帝似乎心情不錯,竟然難得的回應了一聲,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嗯”。
宋清盈彎了彎腰,放好了杯盞。
正要離開時,身側的男人突然懶洋洋的開了口,“等等。”
宋清盈背脊一僵,瞬間打起十二分精神,垂下眼瞼,強裝鎮定道,“陛下還有何吩咐?”
霍致崢幽深的目光在她麵上逡巡,又在她稍稍顫動的睫毛上停留片刻,最後,漫不經心掃了眼她的發髻。
他猶如實質的注視,讓宋清盈的小心臟坐過山車似的,忽上忽下,忽高忽低。
宋清盈:他這樣看她,給她一種他在雞蛋裡挑骨頭、故意挑刺的感覺。
時間仿佛開了慢倍數,周遭也顯得格外靜謐。
終於,霍致崢開了口,“你的發髻怎麼又梳歪了。”
宋清盈,“……?”
是吧,果然是來找茬來了。
但她可以摸著良心講,她今日的發髻梳得蠻好的,說梳歪了,她是不認的。
強壓住搞把梳子塞到皇帝手裡“你行你上”的衝動,她吸了一口氣,垂著頭道,“奴婢愚笨,又礙著陛下的眼了,還請陛下恕罪,奴婢今兒個回去再多練練。”
“不用了。”
“……”
這啥意思,連個改進的機會都不給嗎?
“你養尊處優慣了,連梳個頭都不會。”霍致崢淡淡說著,又喚了聲“福祿”。
宋清盈心頭一突,緊張的捏緊手心:按照電視劇的發展,這是要把她拖下去打一頓?
福祿公公走上前來,“陛下。”
霍致崢瞥了眼宋清盈握緊的手,指節都泛著白,他嘴角微牽,膽小鬼。
“朕記著她有個貼身宮女在掖庭?嗯,你去將那個宮女調到紫宸宮來,安排她倆住一塊。”他輕描淡寫道,又仿佛透著幾分嫌棄,“幫她梳梳頭也是好的,省得隔三差五的有礙觀瞻。”
福祿公公忙應下,“是,奴才這便吩咐下去。”
宋清盈還站在原地,雙眸睜大,腦子嗡嗡嗡的,過了一會兒,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寶蘭要來了?!
而且還跟她住一塊兒!!
啊啊啊啊,真是太好了!
霍致崢慵懶又磁性的嗓音再次響起,“還傻站著作甚?”
宋清盈揚起小臉,一雙黝黑漂亮的眼眸亮晶晶的,盛滿萬千星辰般,彎彎的看向他,“奴婢多謝陛下。”
她這笑,真情實意,清澈又純粹,宛若清澗,又如明月,讓人看著心情也跟著變好。
霍致崢嘴角要揚起,拳頭收緊,又生生給壓了下去。
他彆開眼,“謝朕作甚,朕隻是看著你這發髻,煩心。”
宋清盈,“是是是,等寶蘭過來,奴婢的發髻一定不會再讓陛下煩心。”
霍致崢抬手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淡然道,“退下吧。”
宋清盈腳步輕快的退下,眼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一側的福祿總管飛快掃了一眼,又飛快低下頭,心頭咂舌:娘耶,莫不是他老眼昏花了,陛下的耳尖好像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