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
林絨說不出來。
她隻是恨自己不爭氣,白羊座一旦不喜歡了,不是斷情絕愛嗎?
怎麼因為眼前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她的靈魂又像是微弱的螢火,追隨著他眼裡的星光而動。
“走吧。”謝潮生說。
商場裡人來人往,剛才他們倆鬨出的動靜,已經引來幾個人的目光了。
林絨沒有動,她慢慢往後挪動腳步,她現在,隻想再去廁所裡躲一躲。
如果謝潮生確實沒有女朋友,如果他所有的舉動隻是為了讓她死心,那她……
不就成了笑話?
在謝潮生的眼裡,她的一切應該都很搞笑。
欲蓋彌彰的遮掩,故作姿態的扭捏,自作多情的打扮,反複無常的情緒……
“林絨。”
在她還差一步,就可以撤進女廁所時,謝潮生忽然喊她的名字。
他大步朝她走來。
她還看見了兩個挽手正準備進入女廁所的女生,看到謝潮生的動作緊張得愣在原地,以為遇到了變態。
像在私人影院裡那樣,謝潮生出其不意地握住她手。
不過這回,是把她從逃避的邊緣拽回來。
兩個女生鬆了口氣,原來不是變態!
“放開……”林絨被謝潮生牽著走了幾步,掙紮幾下,發現掙脫不了那隻手後,弱弱地說。
“還想看電影嗎?”謝潮生像是聽不懂她的話。
林絨:“啊?”
謝潮生看她,一字一句問:“我說,要看電影嗎?”
林絨抿唇。
謝潮生:“去影院看。”
林絨看了眼他牽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眼他像是認真詢問的眼神,不明白他們之間,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沒有女朋友。”謝潮生說。
林絨扭頭,麵向前方。
兩人一路沉默。
經過私人影院時,林絨想要進去,被謝潮生攔住。
她悶悶地開口:“我的奶茶……”
“不能喝了,”謝潮生說完一頓,“重新買吧。”
林絨:“我還要芒果芝士奶蓋。”
謝潮生:“好。”
從一開始牽著的手分開,好像再也沒有重新牽上的理由。
林絨把被牽出汗的手心用指腹順了順。
儘管舒服了,心裡卻悵然所失。
到了原來的奶茶店,謝潮生和她要了一杯一樣的奶茶,用袋子裝著,兩人提著走。
就在三樓有大型電影院,兩人走到前台,購票時,售票員問他們要看什麼,謝潮生的眼光往她瞟來。
林絨已經打開了奶茶的包裝,此刻咬著吸管:“隨便。”
謝潮生:“那看哆啦a——”
林絨鬆開吸管:“我哪有那麼幼稚?”
“……”
謝潮生又看了看:“那看複仇者聯——”
林絨:“看不懂!”
“……”
剩下的幾部電影,除了兩部評分特彆低的,另外還剩一部恐怖片和愛情片。
謝潮生認為林絨會選後者,所以直接跟售票員開了口。
話說到一半,又被林絨打斷:“太無聊了,就跟剛才那個電影一樣。”
謝潮生看她,林絨有點兒心虛:“怎麼了?”
謝潮生:“隻剩恐怖的了。”
林絨點頭:“那隻有這個了。”
話雖如此,她的眼睛卻冒出了興奮的光。
謝潮生在買票,林絨吸一口奶茶,咽下後,偷偷地喘了口氣。
還好謝潮生沒問:你眼睛原來不是看彩蛋哭紅的阿?
不然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接。
買完票,謝潮生又買了一大桶爆米花。
他抱著桶轉過身時,林絨仿佛聽見了周邊女生的小聲驚呼,伴隨著她們毫不掩飾的直白的目光。
她和謝潮生離開,聽見身後有兩個女生買票時,跟售票員說:“買剛才那兩個人看的那場。”
坐在等候區時,林絨鬆開吸管:“班長。”
謝潮生在她對麵,嗯了聲,視線不甚在意地從她臉上掃過。
林絨低頭,小聲開口:“你能不能把帽簷再壓低點?”
謝潮生:“……”
林絨:“好多人看著。”
謝潮生如她所願,將半張臉遮擋住。
林絨舒服了。
不經意間轉頭,看到走進影院裡的其中四人,先是呆住,接著,往上翹的唇角漸漸恢複平整。
在那四人中其中一人要轉頭時,林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手,把謝潮生頭頂那頂鴨舌帽,搶過來扣在自己的腦袋上。
一切都銜接得恰到好處。
以至於,當林絨悄咪咪抬頭,觀察那四人動向時,不經意看到謝潮生額角的青紫,
已經是過了一會兒的事了。
“林絨?”徐舟舟最先發現了她,於是帶著譚一一還有尤意徐路一起過來。
林絨隻望著對麵的人,回不過神。
謝潮生從她頭頂摘下帽子,重新戴回頭上。
“你們倆怎麼在這?”徐舟舟問。
林絨呐呐張口:“看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