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一個抗議夏天吃火鍋的尤意,細胳膊擰不過大腿,隻能跟著大部隊走。
林絨和謝潮生走在最前麵,她抬頭去看他的臉,總是忍不住惦記那點青紫。
林絨:“要不然讓他們先點菜,我們去買點藥。”
“不用,”謝潮生說完這句招牌的話,稍微一頓,破天荒在後麵加了一句,“用過了。”
林絨:“什麼藥?”
謝潮生:“你買的。”
林絨神情足足愣了幾秒。
謝潮生沒有再多餘的解釋。
但林絨回味過來,嘴角止不住上揚。
謝潮生會把她買的藥留這麼久,說不定對她的喜歡,比她想象中的一丁點兒,要再多那麼一丁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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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火鍋店,一行六人被安排在一個長條大桌,林絨本來想和謝潮生坐一邊,被尤意不耐煩地阻止:“你以為是單純來吃飯的?還得我們看著你倆秀恩愛是吧?”
徐舟舟輕蔑地笑一聲,在場人好像隻有尤意不知道,這可不就是單純的吃飯嘛。
至於談話,他一個狗屁的竹馬,拿什麼跟人家的正牌男朋友談?
最終是男生坐在一邊,女生坐在一邊。
徐路和譚一一對坐,林絨和謝潮生對坐,剩下的是尤意和徐舟舟。
徐舟舟十分嫌棄,屢次要求換座位,被林絨堅決否決。
尤意嗤之以鼻。
除了尤意和謝潮生,每個人都點了些菜,等待上菜的期間,林絨被
譚一一和徐舟舟以上廁所的名義拖出去,要求她從頭到尾老實交代。
林絨隻大概說了個經過,說昨天被謝潮生撿到後,忍不住再次動心,今天借著解題的名義約他出來表白,沒想到就成功了。
譚一一和徐舟舟一臉興奮,尤其是徐舟舟,擠眉弄眼的:“你倆剛還在電影院裡親了啊?你主動還是他主動的?”
林絨此刻想撕了自己的嘴。
如果不是開始克製不住,現在就不會被人拿著這個話題津津樂道,丟死人了。
她靈機一動,看向譚一一:“先說你跟徐路。”
譚一一沒什麼好扭捏的,大大咧咧說:“就是昨晚尤意和徐路來接我們,然後我家不是要上樓嘛?徐路扶我上樓,我當時不知道是腦子短路還是怎麼了,反正就是……”
說到這裡,她聲音小了些:“抱著他臉,啃了幾口。”
徐舟舟笑意止不住:“挺好的阿,這樣我倆就真成姐妹了,乖啊,以後記得喊我姐——”
“滾!”譚一一說,“我還沒答應他呢。”
徐舟舟挑眉:“你親了就想跑,不打算對我弟負責啊?”
譚一一:“負責個屁,是我虧了好不好?”
為了防止戰火蔓延,林絨趕緊插話打斷:“再然後呢?怎麼來的影院?”
“就……”譚一一麵色難堪,“我醒來後,徐路約我,說那是他初吻,要我給個說法,我想了想,徐舟舟是徐路堂姐,就喊她一起壯個膽唄,誰知道他還帶了尤意,這不就湊成了四人組?媽的,還碰到你和班長,怪尷尬的……”
徐舟舟憋住笑:“是挺尷尬,也不知道你把我弟當成了誰啃。”
譚一一瞪她:“再說我出去就翻臉了啊!”
徐舟舟:“好好好,不說了……”
譚一一看向林絨:“話說回來,幸虧昨晚班長在河邊散步看到了你,又喊尤意把你接回去,不然接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嚇都嚇死個人。”
徐舟舟笑:“不過結果還挺好的啊,林絨要是不掉隊,一開始被一起送回家去了,那現在跟謝潮生也成不了啊。”
譚一一眨眨眼:“好像是有點道理……”
“……”
三個人回去時,快要接近火鍋店了,林絨的視野猝不及防,闖進
兩個警察的身影。
徐舟舟和譚一一同樣看到,還感歎說:“到底是來吃火鍋呐,還是抓人呐?”
林絨腦海中的回憶片段飛速閃過,其中有一幕記憶尤為深刻——
謝潮生在她兩手上圈了個鐲子,告訴她她可能會被一起抓起來。
她在原地愣了兩秒,腦海裡的畫麵已經切換到了謝潮生被戴上手銬,關在鐵窗裡黯然神傷的場景。
林絨猝不及防往前跑。
徐舟舟和譚一一看到,嚇得不行:“哎,林絨,你乾嘛去,要簽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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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鍋店內,尤意在一旁不斷灌輸早戀可恥,謝潮生充耳不聞,恍若無事人一般。
徐路玩著手機,都忍不住皺眉:“兄弟你能消停下嗎?我理解你孤家寡人的感受,可也不能帶上我一起折磨啊!”
“滾!”尤意說得口乾舌燥,勸分半天不見效用,怒火直衝腦門。
吼完徐路,看到謝潮生還是那副淡淡的神色,甚至隻露出下麵的大半張臉,憋不住了,伸手去把他帽子一掀:“這在室內了,你裝什麼呢?”
沒過上一秒,一道綠色的身影急匆匆跑來,看到這一幕,身體作出了最下意識的反應——
她徑直朝著被摘掉帽子的那人跑去,到了跟前,整個人直接撲進他懷裡,腦袋擋住他的腦袋,企圖不讓他被任何人發現。
謝潮生被她撞得發出一聲輕微的悶哼。
徐路和尤意看得呆住。
而那兩名警察,看著跟自己擦肩而過的小姑娘,光天化日下,大喇喇撲進男孩子懷裡,眉頭一皺,緊接著過去。
“小姑娘,你這樣沒用,彆人傳到網上的照片,是你跟你男朋友一起。”其中一個警察說。
另一個警察比較年輕,止不住笑意說:“你這綠油油的還挺晃眼,是生怕我們發現不了嗎?”
“……”
謝潮生身上清冽的木香氣息鑽進她鼻子裡,他溫熱的胸膛以及心臟跳動,林絨都無比真切地感知到。
但當她悄悄睜開眼,看到謝潮生長卷而濃密的睫毛下,冰牆融成春水的桃花眼裡,隱藏了點似有若無的笑意。
林絨的臉,才貨真價實體會到,什麼叫做真正的發燒。
火鍋店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
林絨直接社
會性死亡了。
她想當場昏厥。
謝潮生手有了動作,想把這個渾身甜牛奶味的人,先從身上推開。
然而下一秒,林絨收緊胳膊,死死地抱住他。
“不準動!”
說完她轉了頭,眼圈有點泛紅,聲音軟軟地說:“警察叔叔,你要帶他,就把我一起帶走吧。”
尤意尷尬症都犯了:“林絨,你有病啊?”
“是那群人想欺負我,還先動手,他才還手的……而且他也受傷了,你看,這裡這麼嚴重,還有……說不定身上哪裡也有,真的不關他的事……”林絨保持著抱住謝潮生的腦袋,卻扭過頭跟其他人說話的怪異姿勢,斷斷續續的,越說越哽咽。
那個年輕的警察終於止不住笑了:“帶你?當然得一起帶了,這幾個小混混成天不務正業,案底在警局留了一堆,你是昨晚的受害人又是目擊證人,肯定得一起帶回去錄口供。”
另外一個警察揮手:“彆看了彆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回家看新聞啊。”
眾人表麵看似轉回了頭,可沒過上幾秒,又時不時偷偷轉回來,就是不想錯過這精彩直播的一幕。
譚一一和徐舟舟愣在轉角口,不敢接近這桌。
於是所有人看到,眼眶和鼻子都微紅,眼看下一秒要哭出來的小姑娘,邊吸鼻子邊說:“但我男朋友餓了,他還沒有吃飯。”
年輕警察笑道:“意思還得等你們吃完飯?”
林絨起身,拚命晃頭:“不用不用,就讓他吃幾——”
話還沒有說完,謝潮生從桌麵上先上的糕點中,夾了個糯米丸子塞她嘴裡。
林絨話被堵住,怔怔地轉過頭。
謝潮生站起身,望她時,成了居高臨下的角度。
不過她從他的眼裡,清晰見到自己的臉,從來沒有覺得,謝潮生的眼睛,有這麼溫柔過。
他看著她,唇角稍揚,綻出一抹很輕的笑意。
可好看得不得了,讓她從他的身上,仿佛看見了彩色。
“女朋友,”他說,“我不餓。”
——所以,是怕她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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