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潮生頭也不抬:“沒有。”
袁一江喊:“屁股都要被削
沒了,太浪費了!”
“……”
她轉回頭,正視前方。
嘴角卻是止不住的,揚了又揚。
物理老師上完了枯燥的半節課,照例出了題喊同學上台做,要點最後一個時,他笑眯眯看向林絨:“林絨同學,笑得這麼開心啊。”
林絨:“……”
物理老師:“那看來老師出的題你是會了,上台來吧。”
林絨:“…………”
她是誰,她在哪?
暑假那段日子裡哭得太慘,她沒好好預習,以她目前的理解能力,這道題……確實不會。
林絨慢吞吞站起身:“老——”
“哎!”物理老師眼尖,眼神瞟到後麵,“班長,舉手有什麼事?”
全校沒有一個老師不認識謝潮生,對於他,那是發自肺腑地喜歡。
所以他們班也成了,所有老師最喜歡上課的班。
謝潮生站起身:“老師,這道題有簡單解法。”
物理老師眼睛一亮:“那你來吧,林絨,坐回去吧。”
謝潮生從最後一排走到講台,熟練地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流暢的字符。
林絨心有餘悸,隻差一點,她就要重蹈上學期的覆轍,被所有同學嘲笑了。
謝潮生寫完回頭,林絨一看到他的眼,連忙低頭,裝作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餘光看到被校褲包裹的大長腿從眼前晃過,林絨心神不穩,黑色的水筆在課本上一筆勾出了個愛心。
謝潮生回頭,像是看黑板,視力卻極好地落在了那顆愛心上,眼神一瞬收回,嘴角微勾了勾。
中後排的人有不少人在注意他,看到謝潮生的表情,全都跟見了鬼一樣。
班裡唏噓一片。
隻有不明所以的物理老師拿著教鞭抽黑板,一本正經道:“還聽不聽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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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譚一一急匆匆跑到林絨座位:“林絨,我跟你說,班長有情況了。”
林絨抬眼:“什麼?”
譚一一:“你這個位置,好像看不到,但是我們後麵的人都看到了,班長剛才課上笑了,就下講台來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什麼,那笑得一個……嘖,有幾個男的看著,都春心蕩漾了。”
林絨:“……”
譚一一萬分認真:“真的!絕對有情況!這他媽才過去幾天啊,他想
到他那妹妹,就能笑成這樣了?果然啊,知人知麵不知心,大渣男……”
林絨:“…………”
她說:“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嗎?”
譚一一:“嗯?”
林絨小聲:“萬一,不是在想妹妹,是在想彆人呢?”
譚一一:“誰啊?難不成還能是我啊?”
林絨:“……”
她覺得跟譚一一沒什麼共同話題了。
收好東西起身往外走,譚一一緊跟上:“等等,你中午不是突然跑出去了嗎?後來好像,班長也出去了……我操!你彆他媽告訴我你們倆又——”
林絨及時捂住她的嘴:“shutup!”
譚一一:“……”
小賣部裡人不多,林絨走到賣麵包的貨架上,看著滿滿一櫃子的麵包,頭開始疼了。
“草莓的,還是藍莓的……還是肉鬆?”
譚一一:“你不是喜歡草莓嗎?糾結什——”
話說一半,她自己閉嘴,一拍腦袋,擠出個笑:“行!您老慢慢選秀,我就不陪了啊。”
林絨乾脆把比較好吃的幾種口味都買了,加上一瓶牛奶,還有一瓶豆奶,一起付錢。
回教室時,她從後門進的,看到謝潮生坐位置上在寫著什麼,緊張兮兮的,把袋子背在身後,從二組三組的空隙走。
儘管下節課是體育課,可以直接在操場集合,但教室裡還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同學,都在認真做著自己的事情。
林絨看著曹臨不在,把袋子塞進課桌,拿出一本寬大的物理練習冊,又從袋子裡先拿出牛奶,用練習冊夾著,抱在懷裡起身。
她放輕腳步挪到後排,唯恐吵到其他同學,幸好謝潮生的同桌也不在,她到了他課桌跟前,輕聲輕氣開口:“班長,可以問道題嗎?”
謝潮生把袁一江的椅子抽開,示意她坐。
林絨如釋重負地坐下,用手擋著攤開練習冊,抓起牛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他課桌,鬆了一大口氣,又放低聲音問:“你喜歡什麼味道的麵包?”
謝潮生的視線,在她臉上來回打轉,看得林絨頭都低下,才說:“都可以。”
林絨:“……”
她隨便指了道題,欲蓋彌彰地說:“我筆忘帶了,回去拿根筆。”
說完小心翼翼起身,跟做了虧心事一樣
回去。
說來很奇怪,從前沒在一起的時候,遞個牛奶仿佛水到渠成。
現在在一起了,反倒怕被彆人多想。
林絨思索良久,挑了個肉鬆麵包,再拿上自己的一瓶豆奶,如法製炮,把麵包夾練習冊裡帶回去。
再次坐到袁一江的椅子上,安全把麵包塞進謝潮生的課桌,林絨心滿意足,吸管插破錫箔紙喝起了豆奶。
謝潮生中午一點飯都沒吃,林絨看到他瘦瘦的臉頰,巴不得直接拿個漏鬥來插到他嘴裡,給他灌幾斤豬飼料下去。
現在看到謝潮生肯放下筆,裝作是自己帶來一般掏出麵包和牛奶,慢條斯理開始細嚼慢咽,她的嘴角彎得如同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
上課鈴響起,很多同學都放下手中的事往教室外去,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少,直到最後隻剩他們倆。
謝潮生喝完一口牛奶,目光落在林絨咬著吸管的豆奶盒上。
“你不問我,喜歡喝牛奶,還是豆奶嗎?”
“……”
“我喜歡豆奶!”她當機立斷回。
謝潮生:“你可以買兩瓶豆奶。”
“……”
林絨:“嗯嗯,我知道了,下回就買。”
“其實,”謝潮生說,“我不喜歡豆奶。”
說完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他吃下最後一口麵包,起身去丟包裝袋。
林絨咬著吸管,表情全部僵住。
謝潮生總不至於發現,她是覺得自己胸太小,想長點胸,才喝豆奶的吧?
還好他回來後,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謝潮生從桌麵抽出一張紙遞給她,看樣子是他原本在寫著什麼的那張。
“這幾道題,你晚修做。”
“……”
“原來你在針對我出題,”林絨鬆開吸管,一本正經地說,“班長,你這樣是不行的,是會失去女朋——”
溫涼的指尖觸感,讓她瞬間說不出話。
林絨眼睜睜看著,謝潮生抬起手,神色平靜,大拇指挨在她唇畔,仔細擦著,也許不小心沾到她嘴巴邊緣的豆奶汁。
明明是溫涼的觸感,卻仿佛有包含在內,一層又一層的熱度。
從他拇指觸碰到的那點肌膚起,熱意擴散開來,使得渾身發燙。
甚至到了……觸及靈魂的程度。
“班長……”林絨喃喃地喊。
謝潮生眼中波瀾不驚,輕啟薄唇,說出來的,卻是近乎誘哄的話語。
“喊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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