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發現。”
謝潮生不以為然。
或者是說,從一開始,他就沒在意過。
無論是打完球後,當麵朝她走來,還是兩人一起去小賣部,一起喝水,一起做題……
現在,又等她來吃飯。
他仿佛隻是在順從她的情緒,照顧她小心翼翼的心思,僅此而已。
兩人走到石鍋拌飯的店內坐下,點單時,林絨要了一個魷魚拌飯,謝潮生問她:“還有呢?”
“……”
林絨憋了幾秒,小聲回:“隻要這個。”
她又不是……豬。
謝潮生換了方式問:“除了魷魚,還有什麼好吃?”
林絨順口老實回:“牛肉的,也可以。”
謝潮生:“那要牛肉。”
“……”
過了一會,兩份拌飯上來,謝潮生隻動了兩筷子,所有牛肉全到了林絨碗裡。
“我不要……”林絨驚歎於他的速度,“你乾嘛全都給我?”
“我回去還吃,而你要晚修。”
謝潮生的解釋,聽似天.衣無縫。
林絨握著筷子的手顫抖,夾起一塊魷魚,想放到他碗裡,實在不好意思。
猶豫半天沒有動筷,直到謝潮生起身,她繃著的弦鬆下,用了平生最快的動筷技術,連夾幾塊魷魚放到他碗裡。
接著埋頭吃飯,裝作無事發生。
謝潮生過了片刻回來,林絨視野裡的桌麵上,多了一瓶豆奶。
瓶蓋被撬開,插了根吸管。
林絨微抬頭,謝潮生解釋:“你喜歡喝豆奶。”
林絨:“……”
是啊,因為她想長胸。
“其實,”謝潮生說,“豆奶牛奶,都差不多。”
林絨眼睛猛地圓睜。
“班長,你好汙!”
有不少食客坐店,算是喧囂的店內,林絨卻詭異地察覺到了一種,格外靜謐的氛圍。
謝潮生原本坐在她眼前,白皙如玉的手握著紅木筷子,筷子頂端夾了一塊魷魚,烏黑羽睫覆下,視線格外專注,似乎正在研究
它是從何時開始出現的。
聽到她的話,倏地抬起眸。
向來不含情緒的眼中,仿佛有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重複:“汙?”
林絨隻想斬斷自己的舌頭。
“你難道不是……在暗喻什麼?”
上了斷頭台,已經下不來,林絨隻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手上,硬著頭皮,聲音越來越小。
謝潮生筷子驀地一鬆,頃刻,眼睫低斂,語調放緩。
“我是說,味道都差不多。”
謝潮生推著豆奶瓶往她麵前移,又叮囑道:“牛奶的營養比豆奶均衡,平常的話,最好多喝牛奶,不能光喝豆奶。”
林絨抓起吸管咬下,根本不敢抬眼。
為什麼到了現在,她還覺得謝潮生的話,有種特殊的意味在。
不能光喝豆奶。
不能……光喝……
“不過確實,也差不多。”
林絨聽到這恍若隨意的一句話,抬起頭時,隻看到謝潮生低垂頭,開始認真動筷的模樣。
所有的尷尬頓時不翼而飛,她的心中,反而生出一個無比大膽的想法——
她好想去摸摸他耳朵。
看看,是不是發燙了。
礙於人多,這個想法終究被壓了下去。
林絨正吃著飯,又偷偷垂下眼,看了眼自己身前,有一點點僥幸,謝潮生沒在乎。
他總不至於,騙女朋友吧?
那她的豆奶,是不是……可以不喝了。
-
吃完飯後,林絨陪謝潮生到公交車站等車。
原本成群結隊的學生們散去很多,他們兩在公交車站牌後麵,也沒那麼吸引人注目。
天空被染成大片的橘紅,林絨望著,悵然所失的感覺卷席而至。
“文藝彙演的節目,想好了嗎?”謝潮生忽然問。
林絨一愣:“沒有。”
謝潮生:“可以排練話劇。”
林絨順嘴問:“什麼話劇?”
謝潮生的身後是車水馬龍,熙攘繁雜的世界,但這一刻,這幅畫麵被定格,他成了其中,唯一的主角。
“睡美人。”
他說完,像是忍不住般,嘴角翹起弧度。
林絨足足怔愣片刻,才呐呐問:“為什麼要演這個?”
謝潮生聞言,濃密交織的睫毛起落扇動,琥珀色的溫柔眼眸裡,仿佛裝進了世界的倒影。
而他眼中世
界,是以她為中心。
正覺得自己會不會太過自戀,林絨卻聽到了,繾綣交織,如同低吟在耳邊的絮語。
“你演睡美人。”
林絨怔怔:“那你呢?”
謝潮生:“王子。”
林絨臉在發燙:“這樣,是不是有點不要臉啊?”
“嗯,”謝潮生勾著唇說,“那換一個。”
林絨喉嚨滾動:“換……什麼?”
“你演王子,我演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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