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她滿臉滲汗,摸向自己心口,心臟搏動的速度之快,讓她始料未及。
再之後,她對謝潮生,第一次產生了名為羞愧的情緒。
在學校,有一段時間裡,她都在躲著他。
不過大概,他也發現不了。
後來的她沒有再接觸過,也漸漸的,能夠以平常的姿態麵對他。
可那個夢,從一開始發生,再沒有離開過。
像是住進了她腦海裡的深層空間,往往到了這種敏感的時候,會出其不意地鑽出來,徹底占據她所有的思緒。
讓她,不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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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潮生聽到鐵門被打開後,腳步幾乎是逃竄一般,連續跑下台階的聲音。
他斂斂睫,從天台的另一角落拿了簸箕和掃帚,把那個在學校裡來說格外礙眼的垃圾掃進,麵色還算平靜地又把它倒進垃圾桶。
做完這些,回到教室,下課鈴聲像是踩著點被喚醒。
教室前排,林絨先前端正的坐姿,一瞬消失不見,轉眼像是沒骨頭的軟體動物,懶洋洋趴在桌上,整個腦袋全都埋進了臂彎。
謝潮生朝她走近,兩旁課桌上的同學神色不一,有些誇張的甚至往旁搬了搬課桌,仿佛鋪就一條光明大道,接下來的戲碼會
更好看。
到了跟前,謝潮生神色淺淡,輕動薄唇:“林——”
絨字還沒說出,趴著的人像是受到驚嚇,光速一秒抬頭,看到他,連聲說:“班長,我去廁所!”
教室裡其他人看到林絨逃竄一般,頭也不回的身影,不約而同露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班長,你跟林絨感情真好啊,她就連去廁所,都要跟你彙報。”
秦漾笑嘻嘻地挑破了尷尬氛圍,順便朝袁一江擠眉弄眼:“要我說,你自覺點,趕緊跟林絨換個位置,彆擋著人家發展感情了。”
曹臨推推眼鏡:“不行,袁一江坐在前排,會擋住其他同學的視線。”
秦漾:“你是怕袁一江身上體味重吧?班長都沒嫌棄,你嫌棄什麼呢?”
袁一江氣得臉紅脖子粗,當即抄起了書本:“秦漾,龜孫子!等著,彆給爺爺跑了!”
教室裡很快因為這最調皮的兩人鬨成一團。
他們倆分彆當了謝潮生很久的同桌,可沒能達到李妍期待的潛移默化效果。
該皮的,還是皮。
謝潮生開始動手拾輟林絨桌上的課本,曹臨見了,好心建議:“班長,下節課自習,書還要用的,沒有必要收。”
謝潮生漫不經心抬眼,看著他,手下未停,又格外漫不經心地回應。
“換座位。”
“……”
-
林絨在廁所裡捱了足足十分鐘,幸好腿沒麻,可踏著上課鈴聲進教室時,她的座位上——
坐了其他人?
林絨走過去,看著袁一江,有些小聲說:“袁一江,這節自習課,我不換座位。”
袁一江苦著臉:“我也不想換啊!”
林絨:“……”
“那你坐我座位上乾什麼?”
“……”
袁一江點點自己坑坑窪窪的課桌:“林絨同學,你看清楚,這是我的課桌!”
“?”
曹臨停筆跟她解釋:“班長跟班主任說了,你坐他身邊學習能進步,所以你們座位就換了。”
“再給我點時間,我也能進步啊!”袁一江不服氣,“肯定是誰當同桌,用的心都不一樣!”
班級裡隱隱約約,發出了一片嘖嘖聲。
林絨的臉似被火燒。
不是因為他們摻雜各種神情的目光,而是因為……
走向後排的謝
潮生,她看到他垂眸握筆,不受外界影響半分的冷淡神情,夢裡如火焚燒的那一幕都能呈現。
無論如何,揮之不去。
更彆提,一直坐在身邊了。
林絨的速度慢得像烏龜,扭扭捏捏,終於坐上了她的新位置。
深呼一口氣,打開平整攤在桌上的卷子。
準備通過做題刷去烈火。
動筆的一瞬間,謝潮生停筆,若無其事般把他寫著的小紙條攥成一團,修長如玉的指尖握著,從課桌下塞進她課桌裡。
林絨抿唇,低下腦袋,手帶顫抖打開。
乾淨紙麵上,隻有三個字——
彆想了
“……”
林絨的臉色,在一秒內脹得通紅,當下不再猶豫,拿起筆,飛唰唰寫下了幾個字——
你故意的?
遞還給他,謝潮生看了眼,用筆回應——
什麼故意?
林絨看著遞回的紙條,手裡的筆快被抓斷,深呼吸一口氣,半秒不停地唰唰寫著——
越強調,越起反作用,不知道?
“嗯……”
謝潮生這回接過紙條,垂眼看著,沒再動筆。
低低應聲後,頃刻間,稍側過頭來。
桃花眼上揚,唇角勾上幾分似是而非的笑意,帶著些好奇,又有些慵懶。
“所以剛才,你真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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