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成績出來,林絨超過了B大的線。
九月初,她頂著一頭櫻花粉踏入校門,坦然接受了不時投來的詫異目光。
林深一路送她到宿舍樓下,離開時除了告彆寒暄,還心有餘悸:“不然戴頂帽子?免得嚇到人家。”
林絨無奈地笑:“不用,人家又不是你跟媽……”
目送林深走後,她提著小拉杆箱上樓。
宿舍是四人間,有個戴眼鏡的瘦小女生正在整理床鋪,林絨主動上去跟她打招呼。互相交換姓名後,這名叫田妙的女生問她:“你有男朋友嗎?”
“有,”林絨微怔過後問,“怎麼了?”
“我就想知道,”田妙推推眼鏡,“你男朋友,是不是染的綠毛?”
“……”
“他的確染了,”林絨把行李箱推到一邊,回頭笑著解釋,“不過,是藍毛。”
關於粉毛和藍毛的故事,還得追溯到六月份,她剛出國玩的第一天。
下塔後,謝潮生如言去詢問教堂是否能夠舉行婚禮,得到的答案是否。
林絨沒當回事,她將它看成了浪漫的玩笑話。回去的路上,車身不斷穿梭在少人的街道,燥熱的風透過車窗吹進,她在看外邊難得的夜景。
謝潮生的話在身後毫無預兆響起:“想做什麼嗎?”
林絨其實並不想做什麼,隨口一回:“什麼都可以嗎?”
他接下來的話格外蠱惑人心:“可以,隻要你想。”
林絨不受控製被他的眼神吸引,正要開口,謝潮生端正好神色打了補丁:“道德以內。”
“……”
林絨想了想說:“我這輩子,從沒叛逆成功過。”
謝潮生耐心傾聽。
“唯一一次想離家出走,看到你就給憋回去了。”
“……”
“不然,你賠我叛逆一回?”
第二天,他們踏入了理發店。
林絨一眼相中了最嫩的櫻花粉,理發師便認真建議謝潮生來個綠色,理由竟然是:“聖誕的顏色,而且聽說中國有紅配綠的傳統。”
林絨憋不住笑,手指隨便一點:“藍色吧,自古紅藍還出cp呢。”
他們的頭發都漂了很多次,染到最後,頭皮跟被針紮了一樣疼。
回去後,那隻叫雪球的貓也不
待見他們,躲手躲得比什麼都快。
謝潮生問:“還叛逆嗎?”
林絨拿出手機,看到屏幕裡異常合襯的兩人,挑挑眉毛。
“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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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路和譚一一考的是南大,尤意考上了北原一所理工學校,徐舟舟自然沒有留在南枝,而是跟著他一起來到了北原。
軍訓前,徐舟舟組織三人聚上一回。
到了吃飯地點,可能是怕她觸景生情,徐舟舟和她挨坐在一起,尤意坐的她們對麵。他時不時要抬下頭,眼裡的嫌棄一覽無餘。
“林絨,待會要是實在忍不住動手了,彆怪哥啊……”
“挺好看啊,你懂不懂品位?”
徐舟舟懟完他,轉向林絨,雙眼放亮:“哎,要不然,你待會跟我去拍上一組?”
林絨:“不用了,我隻想孤芳自賞。”
“……”
過了一會,徐舟舟問:“你真讀計算機啦?”
林絨把燙過的碗筷給她,連燙自己的邊說:“計算機挺好啊,主要是就業率高,我還挺喜歡的。”
尤意看過來:“所以你這粉毛,是禿頭前最後一次任性?”
徐舟舟瞪他:“能不能有點好話?”
接下來都是隨便閒聊,話題沒再扯她頭發上。吃完後尤意去買單,徐舟舟抓緊了時機問:“你上回去找謝潮生,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
“為什麼問這個?”林絨好奇,想著回答,“最多……就親一下。”
“真沒越界?”
“沒有。”
在彆人家,當然是分開睡。
隻是林絨對各個房間不熟悉,第一夜迷迷糊糊起床去廁所,回去後摸黑摸到了謝潮生的房間。她掀開被窩躺下,聞到他身上混合了木香的清冽氣息,才知道走錯了房。
索性將錯就錯,林絨扯過他的手臂,把腦袋枕在上麵,極力裝作一切都很自然的樣子。
不過片刻謝潮生察覺,他扯開她搭在他腰間的手,附耳輕說:“快回去。”
被揭穿的林絨氣呼呼掀開被子,三兩下跑回了房。窗外月色暗沉,她輾轉反側再睡不著覺,正打算摸手機再玩一會兒。
房門輕微吱呀一聲,就這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