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下、雨、了。
下!雨!了!
“我不去了!”
林絨喊完這句,迅即轉身,腳步一刻不停地跑回了房間。
用薄被蓋在身上,隔絕了外界一切。
心臟猛烈在跳動著,耳垂上的那點溫熱,很快蔓延至臉頰,又逐漸直至全身。
客廳裡關門聲響起,林絨才悄悄探出了頭。
深呼吸一口氣,吞了幾口唾沫,翻出自己放在書桌抽屜的手帳本。
四月二號這天的日記,最後一句話是——
所以,什麼時候下暴雨?
現在來了。
暴雨。
窗外的雨點劈裡啪啦砸著,閃電不時劃過,雷聲一聲比一聲大。她指尖摸上那一行字,耳根發燙,連靈魂仿佛都在羞恥。
謝潮生!
居然趁她白天擇菜,偷看了她的小秘密!
“啊啊啊啊啊!”
林絨把手帳本鎖進行李箱,重新撲回床上,沒了害怕,卻多了好幾重複雜的情緒。
十幾分鐘後,暴雨仍持續。
聽見客廳裡的門響,林絨趕緊抓過被子,把自己從頭到尾遮得嚴嚴實實。
她仔細聽著外界的動靜,感知到門關上,隨後腳步聲放緩,往浴室那邊去。
他在洗澡。
得出了這個結論,林絨咬了咬下唇,緊張到眼睛閉上。
昏暗中的時間格外難熬,世界仿佛成了靜止的狀態,林絨緊緊扯住被子,完全不知道過了多久。
腳步聲走進房內後停止,門被關上,緊接著,塑料袋子被放在床頭櫃上,聲音猶如就在耳畔。
林絨等了半天,不見被子被掀。
煎熬不住,她自行掀開一點點縫隙,偷偷望去。
正好,撞上一雙眼。
沁了水一樣,似笑非笑的,正好整以暇望著她。
林絨想到了個成語——
守株待兔。
她動作慢吞吞,從被窩裡爬出。
謝潮生穿著睡衣,頭發沒怎麼吹乾,濕漉漉的,發梢甚至還在往下淌水。
細小水珠滑落到脖子上,膚色呈冷白,青色的脈絡清晰,水珠每滾動一下,都像是蓄意勾人。
外界狂風大作,暴雨如注,雷電不斷交雜。房間裡的光線暖黃,靜謐而美好,形成鮮明的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