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絨抿抿嘴,因為緊張,一時沒動作。
自從上次過後,他們還沒有過。
謝潮生很守規矩,仿佛那晚,真隻是為了幫她消去夢靨。
他和她親吻,也會輕撫她,唯獨沒再挑起最深層的欲.望。
此刻謝潮生就站在她身前,時值黃昏,落日給他清雋淡漠的臉上,染上一層溫馨的暖色,桃花眼微挑,薄唇輕抿。像從油畫裡走出的人。
他無聲說了三個字。
林絨努力分析,最終得出結論——
你騙我。
哦。
在試駕路上,她騙他肚子疼。
然後現在,成了他囂張的借口。
林絨噌地接過袋子,主動跑去浴室,慢吞吞地換上。
好了之後,門被推開。
浴室裡的光線比落日還溫暖,當然了,也要曖昧得多。
她垂下眼,幫他解開領帶。一半途中,忽然停手:“就這樣吧。”
謝潮生挑起唇笑,輕聲問:“你什麼癖好?”
“……”
林絨反問:“那你又什麼癖好?”
“嗯,”謝潮生自顧自說,“好像是。”
他們誰都沒法說誰。
暖黃的光線下,水柱落下,溫度適宜。林絨手攀著牆,輕輕咬唇,承受力道。
轉身時,她眼中有一瞬失神,眼前的人襯衫濕透,引誘得她踮起了腳,夠他的唇。
他將她抱起,讓她更方便。
失去了支撐點,她攀附著他的肩,心想他可能有毒。
結束後,謝潮生抱她回房。
他在身後給她吹著頭發,她往後靠,躺在他心口的位置。聽到心臟加速的聲音,她伸手摸,然後笑:“跳得好快。”
謝潮生的唇落在耳畔,聲音低醇,帶著淡淡磁性:“沒夠?”
“……”
“飄窗?”
“……”
“沙發?”
“……”
等不到下一個地點,林絨捂住他的嘴:“你有毒!”
“……”
片刻後,謝潮生扒拉開她的手,桃花眼中沒有情.欲,語帶玩笑,卻又有幾分認真。
“你一樣。”
一旦沾染,就上了癮。
-
暑假後的一星期,林絨回了南枝。
謝潮生在北原工作,她曾經裝作客戶,去看過他一次。
認真工作的男人魅力會加分,這話一點不假,她托腮望著他,笑眯眯問:“我想給我男朋友買套大房子,但是我錢不夠,能不能給我做個理財規劃?”
謝潮生一本正經:“你男朋友是小白臉嗎?”
林絨:“是啊,又白又嫩。”
謝潮生:“那換個?”
“?”
“我
比他好。”
“……”
短暫的玩笑過後,謝潮生還是幫她做了規劃,一不留神,她成了他的第一個大客戶。
從小到大攢的錢,以及生生的老婆本,都被有效利用了起來。
他說買大房子不夠,但規劃好,足以在將來開間貓咖,作為她喜歡的副業。
林絨的人生中,其實沒什麼理想。
很多沒想過的事,從他口中說出,就成了所期盼的事。
仿佛命運裡,她是該有那麼一間貓咖。
陽光溫暖,她吸著貓,歡迎形形色色的人,跟他們打交道。謝潮生偶爾來幫忙,像在劍橋那樣,跟雪球鬨得不亦樂乎。
她開始,期待未來了。
暑假有同學組織了高中同學聚會,就在南枝,學校附近的酒店和KTV。
班裡隻有三分之二同學參加,其他同學,因為各種原因,沒法到來。
她和譚一一一起參加,在吃飯時,看到抱著孩子來的,一時有些恍然。
譚一一悄聲說:“看到他們,感覺自己老了至少十歲。”
“……”
林絨:“噓……”
酒過三巡,有人問起林絨:“怎麼不見班長?”
林絨抿唇:“他上班。”
“哦,”這人估計喝得多了,直接問,“你跟班長分手了啊?”
氣氛有點尷尬。
林絨笑笑:“沒。”
有人勸著他彆再追問。
但其他人的目光,像是明顯不信。
算起來,距離上次回母校,還差幾個月,就快一年了。
他們沒再傳出風波,其他人這麼想,也正常。
林絨沒有追著解釋。
吃完飯換場地,林絨坐在角落玩手機,沒去搶話筒唱歌。身前忽然站了個人,她抬頭,眯眼認了好一會,才想起是曹臨,她曾經的同桌。
他摘掉了眼鏡,發型也跟從前不一樣,剛在才飯桌上,更沒怎麼出聲,她幾乎都快忘了。
“林絨,你可以出來一下嗎?”他說。
林絨愕然:“什麼事?”
曹臨:“有些話,想單獨說。”
林絨手一僵,說:“不太方便。”
KTV的燈線昏暗,林絨穿著米色長裙,淡妝精致,微卷的栗色長發散在肩頭,窩在沙發裡,像一隻倦懶的貓。
譚一一注意到她那邊,貓的身前,多了個想要投食的人。
她過去想救援,林絨卻先起身,朝大家打招呼:“我男朋友來接我了,就先走了。”
她沒顧包間裡的流言蜚語,跟著她出去,在KTV門口,果然看見了正停好車,從車上下來的男人。身形修長,西裝挺括,腕表價值不菲。
她記得那是林絨送給謝潮生的,當時挑了很久,當做是慶祝他提車的禮物。
林絨抱住謝潮生,趁著四周無人,兩人在車前擁吻。
接著分開,謝潮生像是想進KTV,林絨卻拉住他,執意要上車走人。
譚一一腦子一亂,上前去,喊了句:“班長!”
謝潮生和林絨同時看過來。
譚一一說:“所有人都覺得你和林絨分手了。”
“……”
不等他們說話,譚一一又繼續道:“而且曹臨可能想趁熱打鐵,我看他剛才在勾搭林絨。”
“…………”
林絨就是不想讓謝潮生知道這事。
譚一一嘴一漏,全給捅出來了。
謝潮生抽出空,長途開車趕來,本來就很累了。多了這些小事情,晚上休息,可能都休息不好。
她瞪了譚一一一眼,她給她回了個鬼臉。
重新回到KTV,謝潮生出現在大家視野,不用做些什麼,從互相拉著的手就能看出,先前的所有猜測都是笑話。
轉眼間,便有人恭喜起他們。
曹臨也尷尬地笑:“這麼多年,挺難得的。”
“不長,就三年,”謝潮生說,“眨眼過了。”
“……”
等到了一旁,林絨提醒他:“你有點欠打。”
“我還沒說,等三十年後,再說難得。”
“…………”
捱了一會時間,有人提出班長來了,乾脆去酒吧下一場。
譚一一舉雙手讚成。
林絨拗不過她,又放心不下她,隻能和謝潮生一起陪她。
班裡還在讀書的人不少,開車前來的,隻有極少數人。有些人自覺打車,他們的車上,除了譚一一,也沒人好意思坐。
林絨陪著她在後座,看到譚一一望著窗外默默不說話,完全不複KTV裡那副瀟灑模樣,直覺便意識到有點不對勁了。
到了酒吧,譚一一剛喝一瓶酒,就在氛圍的鼓動下,直接上了台,拉都拉不住。
林絨讓謝潮生給徐路發消息,問了問情況。
得到的答案
是——
分了。
難怪她的情緒,基本沒怎麼對過。
徐路和謝潮生說:“你們照顧好她吧,我就不來了,見了麵尷尬,把她送家裡就行。”
林絨禁不住問了原因。
她知道徐路為人,一般不會輕言放棄,莫名其妙就這樣了,實在是難以理解。
徐路笑著說:“還能有什麼?”
“無非是倦了累了,在一起久了,自然沒那麼愛了。”
林絨和謝潮生同時側耳聽的語音。
毫無預兆轉眼,兩人目光撞上。
林絨乾脆附耳,大聲喊:“你想個辦法!”
謝潮生垂眼按了幾下,發了消息過去。
林絨側臉,輕易瞥見——
她說鴨比你好,她想試試。
“……”
十幾分鐘後,徐路火速趕到,架著人走了。
林絨和其他同學道過彆,跟在他們後腳離開。走出酒吧,迎麵一陣燥熱的風,林絨扯扯身旁人袖子。
“你怎麼想到的?”
謝潮生:“代入了下自己。”
“……”
上車後,林絨趁謝潮生幫她拉安全帶,輕聲問:“如果我們賭氣分手了,我對你說出那句話,你也會像徐路一樣嗎?”
謝潮生抬眼,無謂淡然道:“不會。”
林絨:“?”
“想什麼?”他笑笑,“是不會分手。”
“那假設,是平行宇宙好了吧?萬一中的萬一呢?”林絨就想知道。
“萬一……”謝潮生闔眼,沉默良久後,開口道,“我去當。”
“?”
-
他們在南枝的酒店住了一夜,第二天見過林深唐璐以及謝霄,又匆忙趕回了北原。
一路的倦累,在回到家裡,看到客廳多出一隻英短藍貓後,全都消失了。
林絨急不可耐衝過去,抱起它,一頓猛吸。
想起暑假她離開了一個月,林絨拖住貓的兩隻爪爪,笑嘻嘻轉身:“你說爸爸,怎麼還瞞著媽媽偷養你啊?”
謝潮生蹲下身,彎唇,和她一起撫摸。
小藍貓明顯和他親近,一被謝潮生碰到,就連忙往他身上躥過去。
林絨手裡頓時空落落,再看到小貓靠在謝潮生肩頭,一雙圓眼警惕,跟防賊一樣防著她。
“……”
“你不能這樣!”林絨去搶,“我是你媽,你要是不乖,我喊你
爸爸丟你出去!”
它躲得更快。
還示威性地,兩隻爪子捧著謝潮生的臉,貓眼很得意。
“哼……”林絨走到謝潮生背後,緊緊抱住他,“你養了多久啊,就養成這樣了?”
“二十多天。”謝潮生偷偷空出一隻手,牽住她。
林絨怔了怔。
“具體點呢?”
“你走的第二天。”
“那它名字叫什麼?”
“絨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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