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掩去行蹤,皎潔的月亮躲進雲層,給夜行之人提供安全的保護。
沉重的喘息聲在拚命逃跑中放大,蘇煜然幾乎是慌不擇路地躲藏身影。
他儘可能地調整呼吸,可身體上本能的緊張反應還需要時間來放鬆。
在房間裡尖叫的那聲救命,算是他的一種試探,想看看到底會不會有人出現。
很可惜,他再次見證人性的冷漠,不過無所謂,這正好給他另一種保護。
起碼在他逃跑的過程中並沒有撞見站崗的人,這該多謝範文宇,是他的衝動令所有人知道今夜會發生什麼,故而大家都很有眼色,沒人上前來打擾。
但是守在彆墅大門口的人,依舊堅守崗位,這關必須突破,要不然,之前的躲藏與逃跑都是白費力氣。
這裡的氣溫可謂是炎熱,黑夜了都感受不到一絲涼意,與空調房裡的溫差,相差實在太遠。
透明的汗珠從額頭滑落下巴,最後滴在樹枝上,汗水浸濕的發絲緊緊貼著皮膚,癢得隱忍難耐。
他不敢抬手去撥開,這個動作在此時此刻對他來講,是致命的。哪怕是簡單地動一根手指頭,隻要弄出一絲聲響,今夜過後,他將永遠被困於此。
夜色的掩蓋下,那雙融入黑夜裡的眼眸,正悄悄地向下掃去,樹下兩個偷懶的人坐在大石頭上抽煙,聊天的內容,句句都提今夜發生的事,說範少終於忍不住下手……
當然,男人之間的聊天,不用說也知道那些汙.穢詞是多麼的順口。
聽在蘇煜然耳中是那樣的刺耳。
他憤怒,但卻無可奈何。
如今狼窩都逃不出去,還想驚醒狼群?
不要命了?
重生一回,他從未發現自己的隱忍力能到這地步,算是另一種成長麼?
他打從心底裡開始苦笑。
一根煙的時間,說長不說,說短不短,尤其是在其中一個人踩滅煙頭,站直身子拉開褲子吹著口哨放水時,蘇煜然撐在樹枝上的雙手以最快速度麻痹著。
原本他的身體素質沒有那麼差,但是一路過來受到的折磨,加上今夜的掙紮,可以說是耗儘他所有體力。
且在這種情況下,他還需要
控製手上的鐵鏈,不能讓它們在這一刻發出聲響……
口哨仿佛吹完整首歌,蘇煜然都要懷疑他是腎虛,放了這麼久的水都放不完。
撐在樹枝上麻痹著的手,眼瞧著快要堅持不下去,另一個等得久了的人不耐煩地催促:“好了沒有?”
男人的身體抖了抖,拉上褲子吹著口哨回應:“來了。”
腳步聲漸遠,蘇煜然才得以喘口氣,背部靠著粗實的樹枝,緩緩放鬆下來,手臂在半空中垂著,情不自禁地顫抖。
也有可能是神經性抽搐,總之是控製不住。鐵鏈也跟著晃動,幸虧附近沒人。
如果堅持到最後,卻依然被發現,那他還不如乾脆拿著鐵鏈掛在樹枝上吊死。
稍作休息,蘇煜然連忙趕去下一個地方。
這裡唯一隻有廚房是相對安全的,夜宵時間已過,現在除卻每日定時來送菜的菜販子,那裡是最令人放心的地方了。
而且,他也需要這次機會,一個能徹底逃出去的機會。
幻想都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在他動身跑去廚房的路上,彆墅裡的警鐘大響,所有人進入戒備狀態。
“怎麼回事?”
“範少被人襲擊,已經暈了過去,凶手肯定還在彆墅裡,讓所有人出動,進行地毯式搜索!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是!”
縮在某處窄小角落裡的蘇煜然第一次抱怨廚房的位置設得如此遠。
但他不能灰心,必須堅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