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願本來還想再扯著他滾兩回,可想到剛剛洗完澡還是算了,心滿意足的一覺睡到下午夕陽西下,醒來的時候容百川還睡的正香。
男人的眼窩比很多東方人要深,但臉部混血的感覺卻並不強烈,不光帥,還耐看。
其實聞願對‘帥’這個詞沒有什麼特彆的認知,他看人不看臉,而看感覺。如果一個人給他的感覺很舒服,哪怕臉長得沒那麼好看他也願意相處。
他又去摸容百川的下巴,男人的下巴線條流暢,聞願總忍不住想親。
“大兵?”
對方昨天一夜沒睡,這會兒睡的很沉,聞願用氣聲喊了兩句,伸手在他胸口抓了兩把,是個壯大兵無誤了。
他閉上眼睛,心裡有點兒美。
懶洋洋的去抓手機,忽然發現聞爺爺打來了好幾個電話。昨天他們放了聞家老太爺的鴿子,對方竟然到今天下午才來興師問罪,倒是奇怪的很。
正想著,靜音的手機又一次亮起,來電顯示正是老太爺,他把手機放在耳邊,立刻聽到了聞爺爺憤怒的聲音:“你到底去哪兒了?!”
他昨天沒理聞願,是想著他會打電話請罪,可他等了昨天一晚上和一早上,按捺住脾氣去他公司竟然也沒找到人,頓時就炸了。
聞願現在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聞願把手機拿遠一點兒,掏了掏耳朵,任由他咆哮完了才重新拿近,道:“跟我老公開房呢,您乾嘛呀?”
“你哪來的老公?!你到底想乾什麼?董正思那邊兒你到底怎麼說的?!”
“我老公是容百川呀。”聞願說:“我倆領證了,您這麼大年紀就彆瞎操心了,我好著呢。”
“你好著……”聞老太爺差點兒沒氣暈過去:“你爸媽把你交給了我,我就得給你做主!你找的那是什麼人?他能給你什麼?我見都沒見呢你就拉著他去領證?!”
“我自己的事兒我自己能做主。”聞願凝重的壓低聲音說:“好了,我老公累壞了,還正睡著呢,不跟您說了啊。”
他不顧對方的反對,直接掛斷了電話,翻身滾到了容百川懷裡,把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容百川眯著眼睛醒來,聲音沙啞:“你爺爺?”
“跟你沒關係,睡覺。”聞願拍了拍他的頭。
晚上聞願扯著他出去溜達,把自己的綠帽子讓給他戴,還去店裡重新買了個相當正的紅帽子,那紅色顯得他臉十分的白,精雕玉琢似的,容百川看的有些晃神。
天上下了點兒碎片似的雪,但這絲毫影響不了度假村夜晚的熱鬨,兩個人直接在岸邊的燒烤攤隨便吃了點兒,聞願又跑去篝火邊兒跟一群不認識的人在一起手舞足蹈,容百川被他拉過去扭腰擺胯,看到他潔白的臉蛋在火光下熥起一抹橘紅色,意識到他今天是真的高興。
聞願揪著他脖子上新買的圍巾扯著他湊近自己,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明兒領證去不去?”
“去。”
聞願臉上笑意加深,打顛兒似的被他牽著手轉圈圈,又猝不及防的跳到他身上吻他,容百川托住他的大腿,嘴唇被他吸的滋滋響,聞願捧著他的臉鄭重地說:“事不過三,再鬨就分手。”
容百川答:“不鬨了。”
年輕人精力旺盛,在外頭鬨騰到了零點,回到屋裡又在床上滾了兩小時,才安然入睡。
第二天中午,聞願扯著容百川進了婚姻登記所,拍了照片兒拿了證,聞願進來的時候喜氣洋洋,出去的時候卻心神恍惚,門前的階梯都差點兒踩空。
容百川及時把他摟住,皺起眉:“怎麼了?不高興?”
“沒,挺高興的。”聞願捏著證坐進後車座,垂著頭默默的看著上麵兩人的照片,容百川也站在車外看自己的證,裝好坐在駕駛座,從後視鏡,他看到聞願在後麵躺了下去。
“回家嗎?”
“去明日莊園。”
明日莊園在二十年前是很好的彆墅區,在如今各種溫泉彆墅、園林彆墅崛地而起的現在,已經不再上得了台麵,不過因為這邊住的很多都是老人,物業還是不錯。
聞願在警衛那裡刷了臉,又縮回後座。
兩人停在了一棟三層小彆墅旁邊,聞願取出鑰匙推開大門:“這個房子是我爸媽留給我的,我名下的房產之一。”
容百川跟著他走進去,屋內的擺布有些老舊,但十分乾淨,看來經常有人打掃。
聞願其實好多年沒回來住了,接受心理治療的那幾年,他遺忘了很多事,也包括這個房子。後來決定放棄音樂之後回來過,這個房子實在太大了,一個人住實在空曠的有些可怕,所以除了讓人定時打掃之外,幾乎沒有回來過。
聞願常想,等一切穩定下來就給自己一個家,他每次相親之前都帶著幻想,但從未遇到過合適的。
聞願帶著他上了樓,走進一個書房,或許許久沒人住的緣故,房子裡很冷,光線也顯得有些陰森,容百川看到書桌上放著一張三口之家的合照,上麵的聞願稚氣未脫,眼神乾淨,臉頰的梨渦清甜,像無憂無慮的小王子。
聞願打開了一個保險櫃,從裡麵拿出一遝房產證,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給他看:“這都是我的房子,美國有三套,意大利有一套,國內的比較多,我買了很多學區房,以後孩子要上學的話比較好安排,我還買了最高檔位的養老保險……”他看了一眼容百川,想了想,道:“過幾天也給你安排上。”
他又喋喋不休的介紹,證件一本一本的放在容百川手上,語氣帶著坦然和認真,仿佛在交代公事。
等清點完畢,聞願拍了拍手:“好啦,就這些了,我得全部身家。”
其實並非全部,他還有幾個跟朋友合夥開的飯店,但聞願不想全部告訴容百川,他得給自己留夠後路。